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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悔婚(4)

现在陌凉就在眼前,可是她却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是她的陌凉吗,曾经那个喜怒悲乐都系在他身上的那个陌凉吗?那些遥远的回忆,一点点回起,然后荡然心肠,连心都止不住的颤抖。

她走进屋里,拿起一条薄毯为他盖上,正要转身那只手拉住她的手,她以为他醒了,转脸看到他还是紧闭的双眼,笑着把他的手轻轻拿开,这一次他有拉住他的手,仍旧闭着眼,但是他的声音清晰无比“不要走,陪陪我。”

她立在原地,任由他拉着,很久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看着她,笑容一点点的弥散:“初夏,为什么走了还是回来呢?”他的眼睛瞥向深邃的天空,声音哀伤无比:“初夏,你知道昕薇对我说的什么吗?”

初夏蹲在他身边,专注的看着他,“陌凉,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可是看到他这样,她的心里像针扎一样。

陌凉捧起她的脸,然后低笑说:“傻丫头,为什么要道歉。”他吸口气说:“初夏,昕薇对我说,我要让你尝到在你人生最重要的这一天,所有人都离开你。”他倚在椅子上,“初夏,你说昕薇到底有多恨我?我想了一下午都没有想通,什么都按她想的做,最后她还是这样。”

他忽然拿起手扇自己的脸:“初夏,我是不是特别混蛋!初夏,初夏!”他拿着初夏的手,“初夏,怎么办,怎么办!”

初夏怎么办,怎么办,到现在我忘不了你,到现在我深深伤害了昕薇,初夏这是我的报应是不是,最后谁也留不住,最后所有人都会离我而去。

初夏握住他的手,“陌凉,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她把他的手放在脸上自己的脸上,“陌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

陌凉抽开她的手,露出奇怪的笑容:“初夏,你疯了吗!你怎么不会离开我,谁向我保证我都信,可是你说的我不信!你一次次的离开我,怎么可能不会呢?”

初夏的瞳孔一点点收紧,然后一点点的哀恸,她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她抱住陌凉的头眼泪大滴的落下,“陌凉,对不起,对不起。”好像除了对不起,再也没有什么词可以表达他对陌凉的亏欠。

听着陌凉的话,她终于认识到这么多年她的无声离开是对陌凉。那时的她,在舅舅嘴里得知关于上一辈的恩怨后,再也没有勇气来面对陌凉,她害怕恐惧陌凉知道真相后,对她会充满很意,她害怕他的冷淡,她害怕陌凉知道真相后会再次失望。所以她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欠他一个解释。也许现在真的是该告诉陌凉真相的时候了。

她把头抵在陌凉的双膝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看着陌凉的双眼说:“陌凉,你想知道八年前我为什么离开你吗?”她露出痛苦的表情,像是在回忆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她紧紧握住陌凉的手,生怕他听到下面她讲的话后,就消失不见。

陌凉看着她,哑声问道:“初夏,你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今天要说?”他虚弱的笑笑说:“初夏,是不是真有什么事情隐瞒我?”

初夏低下头,不敢再正视他的双眼,她喃喃的说:“陌凉,你想知道你妈妈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吗?你有认真想过吗,难道真的就单纯的只是因为家庭背景的原因吗?陌凉,一个见了你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难道只是单纯的这个原因么?”

她站起身,背对着他,声音悲伤无比,她一句句一字字的说:“因为我是炎宁的女儿!你听清楚,我是炎宁的女儿。”

仿佛有呼啸撕裂的风灌过耳膜,发出巨大的鸣响。陌凉呆呆的重复道:“你说什么,炎宁?是谁?”炎宁这个名字熟悉而又陌生,陌凉微微蹙起眉头。

初夏闭上眼,嘴角的笑容愈发哀伤:“陌凉,炎宁是你妈妈的好朋友,是你爸爸知青下乡时的初恋情人。”她不想在启口,不想再说那段连自己都不清楚的纠结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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