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生,楚阳,楚英三个人从断剑山的半山腰一直跑到山顶,足足跑了两三个小时,才抵达了目的地。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
目的地是一座山洞,门口是那种非常古朴的拱形木门。上面还飘着红色的灯笼,此时灯笼已经亮起来了。
门口有一个老头,穿着非常的邋遢,靠在门柱上,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正往自己的嘴里灌着酒。
这老头头发乱蓬蓬的,似乎早就等在这里一样,张长生,楚阳,楚英他们三个人来到门口,这老头却是笑盈盈的打量着三个人。
虽然他很邋遢,浑身脏兮兮,可是一双眼睛却是特别的明亮。
“小伙子,我们有缘啊!”,老头子笑盈盈的盯着张长生,这样说道。
张长生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却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种亲切感,这种感觉他说不出来,但是却很熟悉,似曾相识。
“你们两个小朋友快进去吧,再不快点就迟到了,至于你们的这个朋友,他以后就是我的徒弟了。”,老头子这样对着楚阳和楚英吩咐道。
“你是谁?”,虽然觉得这是张长生的机缘,可是楚阳还是比较谨慎,这般问道。
“是啊,老爷爷,您是断剑宗的人吗,以后我们该怎么找到长生弟弟呢?”,比起楚阳,楚英就有礼貌多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们的朋友有缘。至于你们要见他,则可以去后山的观星峰。”,老人依旧笑盈盈的,脾气很好。
“哼,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楚阳还是有些不相信。
“楚阳大哥,楚英姐姐,你们快进去吧。希望你们一切顺利,以后你们若是要找我,随时都可以来后山找我的。”,张长生走上前来,对着楚阳他们劝道。说完,他又跪在地上,对着老人磕了三个响头,行了拜师礼:“徒儿张长生,拜见师傅!”
看着这一幕,老头子嘴巴的笑歪了。
“哈哈哈,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似乎非常满意有这样的一个徒弟。
“兄弟,那你保重。”,楚阳拍了拍张长生的肩膀,对于张长生的决定,他还是不反对的。虽然才刚认识不到几个小时,可是他心里面已经把张长生当成自己的兄弟了。
“长生弟弟,你保重。”,楚英对着张长生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竟然莫名有些不舍,从脖子上的项链里取出了一根玉箫,递给了张长生:“长生弟弟,这是我最喜欢的乐器,就送给你了,你要是感觉孤单的时候,就可以吹奏它,它会帮你拂去烦恼的。”
张长生接过了玉箫,很感动,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
“楚英姐姐,我会好好珍惜它的。可惜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以后我一定送你一件你喜欢的礼物。”,张长生也有些不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楚阳和楚英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
“好了姐姐,快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了。长生兄弟,等着我成为逍遥剑仙的时候,大哥带你去遨游天帝!”,毕竟是孩子,楚阳此刻却是充满了豪情,拉着姐姐楚英继续朝着山洞里跑了进去。
看着二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在山洞中,张长生这才紧握着楚英送给自己的玉箫,乖乖的站在老者的旁边。
老人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像个酒鬼一样。
他非常的瘦弱,看上去非常的年迈,又嗜酒,颇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
“好了,长生,跟上吧。”,老人说着,摇摇晃晃的也朝着山洞里走去,张长生赶忙跟上。他也没有问师傅的名字,也没问师傅是什么人,什么都没有问。但是却很相信老人,因为他感受到了一种亲近感。
山洞很长很长,而且非常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张生才能感觉到,能感觉到师傅就在前面,走得不快也不慢,刚好是张长生能感觉到的,能跟上的节奏。
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中,张长生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很平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洞里很安静,安静到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老人在前面走着,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的脸,就会发现,他时不时给自己灌一口酒,露出欣慰的笑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终于有亮光了。
越往前走,亮光就越大,原来这是已经走出了山洞。
洞口有着两个守卫,他们见到来人,都恭敬的行礼。
这是一片宛如仙境的世界,出了洞口,就能够看见,前面乃是一片谷地,天空中飘着白色的云雾,偶尔有一只巨大的飞禽飞过。是的,十分巨大,如果世俗世界的金雕已经算是非常巨大的话,这些飞禽则有金雕的两三倍大。
它们在天空振翅的时候,能够遮蔽太阳,宛如云朵遮蔽了阳光。
谷地中长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非常的美丽,而且花香让人沉醉,甚至让人有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
这还是在傍晚的原因,已经只能模糊的看见近处的风景了,远处则十分模糊。
不过,看着这些景象,张长生并没有吃惊,也没有惊喜,感觉不像是一个小孩子,显得十分的成熟。
远处一处明亮的地方,反而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里是升仙台,是通过考验的孩子在那里接受检验的地方。此时,升仙台上,楚阳和楚英正跪在下面,而台上,则有一个白发青年正襟危坐,如果能看到他的表情,就会发现他皱着眉头。
老人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关注了。
“走吧,长生,咱们回家。”,说着,老人手往天空一招,拘来云雾,竟然形成了一头云牛,老人骑坐了上去。这一手让张长生倍感惊奇,好不羡慕。
“上来吧。”,老头子笑嘻嘻的,伸出手来,要拉张长生一把,长生伸出手去,被老人拉上了云牛。
拉着老人的手的时候,那种亲近感,那种熟悉感更强烈了,张长生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回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非常的满足和幸福。
在云牛的背上,他从后面抱着老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里竟然流出了泪水。
“父亲。”,近乎呢喃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清,可是老人何等的耳力,这一刻,他那颗已经许久没有跳动的心竟然跳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按下去了,变得冷静,只是脸上,有着掩饰不掉的满足。
张长生并不知道外界的一切,这一刻,他竟然睡着了,似乎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睡觉了一样,他抱着老人那温暖的背,在云牛上睡了过去。
“快看,有仙人,是仙人!”
山谷中住着很多的人,其中有底层的杂役,也有外门弟子,此刻他们都高高的仰着头,仰望着天空的仙人。
升仙台上,楚阳和楚英也看到了,他们并不知道云牛上坐着张长生,因为太高太远了,而且此刻天已经快黑了,视线并不好。
“废物!”
升仙台上,跪着的不仅有楚英和楚阳,还有一大堆的外门长老,老师,此刻他们都战战兢兢。
白发青年留下一句“废物”就消失了,显然,这似乎是在评价台下的楚阳和楚英。
楚阳和楚英显然也听到了白发青年的声音。
楚英还好,楚阳则十分不好了。
不过他们都没有敢说话,台上跪着的宗门长老,老师们也没有敢说话,很久以后,似乎白发青年真的消失了,他们才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
虽然战战兢兢的,不够一切都过去了。
这些长老老师们爬起来后,看了看楚阳和楚英,感到十分的惋惜,一个个都叹着气走了。只留下了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婆,他们脸上却是有些开心。
“好了,你们跟我们走吧,虽然资质差了点,可是以后可以给我和老头子端茶倒水,好好伺候在身边。”,老太婆这样说道。
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老头子也笑嘻嘻的。
“孩子,我观你有剑骨,很适合修剑啊,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好好练剑吧。放心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天才和废材,只不过是起点不一样而已,只要你努力,早晚有一天也能成为逍遥天地的剑仙。”,老头子笑吟吟的,似乎看穿了楚阳的心思一般。
这句话如同雷击,击在了楚阳的心头,原本深受打击的他,突然变得兴奋了起来。
“是,师傅!”,说着,他学着张长生的样子,跪在地上,给两个老人磕了三个响头。
楚英也一起跪在地上,行了拜师之礼。
“哈哈,还挺懂事。”,老头子挺乐呵的,到了他们这种境界,这种俗世礼节已经是无所谓了,但是看到两个孩子如此懂事,却也十分开心。
特别是老婆子,拉着楚英的手,脸上的笑开了花。
他们两个人活了很久很久了,却膝下无子,今天收了两个徒弟,能够让他们慢慢的慈爱之心有地方释放了。
就这样,断剑宗每三百年才招收一次新生的升仙大会就这样落幕了。
这一次断剑宗收了一百多个学生,这些学生大部分都是第一天第二天就进入的,至于第三天,这一天听说来了两个人,被评价为“废材”,一时间沦为笑谈。
这一天似乎很平淡,不过对于张长生,对于楚阳楚英来说,却是他们的修仙生活的开端。从现在开始,他们真正开始了自己的修仙之旅了。
至于未来会如何艰辛,又或是如何精彩,这些他们都不知道,心中却隐隐的有着期待。
张长生期待着能够长生,楚阳则期待着能成为飞天入地的逍遥剑仙,至于楚英,她没有说自己的梦想,她似乎是最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