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柔的父亲就是因为申石的背叛而去世的，因此她打从心底里看不起他这种背叛师门的人，冷冷道：“你别多想了，他什么丹药都没吃，是自己修炼上去的。”
“自己修炼？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修炼的这么快？”
“他每日勤奋修炼，当然比你日日嫉妒别人来的快，你还记得杜林吧，我记得他这段时间也突破到炼气九层了，他当初可是跟着你的，现在气息也比你强上几分。”成柔继续说道。
何明微微一愣，喃喃道：“杜林……”这个名字他好久没听到了，自从关倩倩死后，这些原本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都像烟尘一样消失了，自己也从未想起过他们，现在提起，竟像是好几年没见一样。
“他也炼气九层了……”
成柔道：“是啊，他天赋很不错，脑子也聪明，不像你这么傻，竟然去了碧霄宫这种暗流涌动的地方。”
何明不屑地轻哼一声：“他能有什么天赋？以前还不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后来巴结上陆远清了，就看不上我了。”
成柔抱着胳膊：“他当然比你强，他好歹还分得清哪里是可以呆的，哪里是不能呆的，他跟着陆远清，陆远清对他也好啊，之前陆远清还对我说起过，他想把自己剩下的那枚筑基丹给杜林……”
“什么！”何明“砰”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眼神闪烁不定。
筑基丹这种东西，即使在南华宫也是需要等待的。炼气九层的弟子数不胜数，每个都要筑基丹，大多还需要两到三颗才能成功筑基，一些弱势一点的长老可能一直都无法为自己的弟子争一枚筑基丹，只能无限推后。
在南华宫都这样，更别说碧霄宫了……
成柔意味深长地说道：“陆远清能拿出来的筑基丹，自然品质不凡，而你，呵，不是我笑话你，你在碧霄宫是个什么地位？你背弃了自己的师父，背叛了自己的宫门，恐怕任何一个普通弟子都瞧不上你吧，你怎么和他们争？有筑基丹他们会先给你？却不给自己宫的弟子？”
“这怎么能怪我？都是那个贱人！是那个贱人去勾引陆远清，我才这样的……都是他们的错，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何明心里十分清楚成柔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每一句话都戳到了他的痛点，这才是令他接受不了的，无论他怎么反抗，他都不可避免地要沦落在最底层，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默默死去。
他无助地抓住头，突然十指用力，在脸上抓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来。
“我没错……我没错……”
一声声若隐若现的哀嚎自他嘴里发出，带着无限的怨毒与不甘，在这个密室中回荡，如同厉鬼哀鸣一般。
成柔冷笑一声，转身离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就看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了，无论是什么结果，她都不会后悔。
……
次日正午，陆远清几人都出现在净月台大殿内。
陆远清扶着额头，用手挡着眼睛，时不时偷瞄一眼申石，无论他什么时候看去，这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陆远清心里瘆得慌，小声问杜林。
“杜林，他让你把我们叫过来的时候说了要干什么了吗？”
杜林摇摇头，皱眉说道：“他什么也没说，但我觉得恐怕是和账本有关。”
“怕什么！账本就在我们手上，认证物证俱在，他还能耍赖不成！”夏川不管不顾地说道。
杜林可不像夏川一样没心没肺，他心中早有猜测，只是一直没机会问出口，思量再三，他伸手抓住陆远清的手腕，小心翼翼地说道：“账本……是不是……”
陆远清心中了然，杜林这也是在担忧账本被调换的事，人已经抓了，罪名已经搬出来了，现在最关键的罪证账本如果出了问题，那他陆远清一定会瞬间成为众人攻击的对象，无端污蔑净月台大总管，他今后都别想在烛龙城立足了。
陆远清皱眉沉思，眼神不住向成柔飘去，成柔见他望来，回以甜甜的微笑，丝毫不为这事担忧。
众人都不说话，现场的气氛有些压抑，这时，一道长笑传来，打破了现场的压抑。
陆远清抬头望去，看见了那个让他颇为头疼的人——何明。成柔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挑眉，不过是半日的光景，何明已经收拾好心情，之前那种疯癫阴郁的样子一扫而空，现在的他衣着不凡，双目神采奕奕，颇有种大师兄的风范。
只不过在场几人都深知他性格品行，纷纷撇过头，不是很想看见他，何明就当做没看见，大踏步上来打招呼：“陆师弟，多日不见，你修为越发精进了。”
按理说他已经脱离了南华宫，并且修为也比不上陆远清，“师弟”二字现在怎么听怎么刺耳，但是他仍然固执地这么叫，还相当自然。
“谁是你师弟啊！”夏川第一个不满地叫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修为，上来就腆着个脸喊师弟。”
何明面上一僵，随后马上恢复了原本满面笑容的状态：“夏川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陆远心中好笑，面上还是客气地回应：“夏川他就是心直口快了一点，你不必介意。”
意思就是夏川只是话直白了点，说的是没错的，何明没想到陆远清会这么回应，面上有些挂不住。垂下眼睛，就看见杜林抓着陆远清的手，响起之前成柔说的事，心中的不甘不断蔓延。
冷哼一声，语气加重了几分：“杜林你最近过得很不错啊，我们也算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吧？见了面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吗？”
杜林叹口气，转过身来：“何师兄好。”
依着杜林的性格，哪怕跟他有仇他都会笑着跟仇家打招呼，但是就像何明所说，他跟何明认识十几年了，跟关倩倩也认识十几年了，只要看见何明的脸，他眼前就会浮现关倩倩的音容笑貌，实在无法平和地打招呼，本来以为躲在后面就能避开尴尬，没想到何明会特意点他。
他为难的样子何明看在眼里，不觉声音一厉：“怎么？多说一句话你都欠奉吗？”
杜林摸摸鼻子不回话，不明白何明为什么突然换了一副面孔。
身后陆远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前笑道：“何明你今天吃辣椒了吗？怎么说话火辣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