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杨芷宁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耳边唤着她。
娘子？这是什么称呼？
鸣霄先醒了过来，道：“武安大在喊你起床！”
杨芷宁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武安大正眼神清明地看着她，对她似乎还有些敬畏。
莫非他对昨晚被治疗的事情有些印象？不过她也不在意，只要武安大能像个正常人照顾好家里就成。
她从炕上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走吧！我先来做早饭，你来学着点，看我如何洗菜淘米焖饭。等我离开后，你要照顾好娘！”
武安大急道：“你要去哪儿？”
杨芷宁打着哈欠往睡房外走，一面回道：“去越城找妞妞。”
武安大跟在她身后，追问道：“妞妞是谁？得去多久？我能去吗？”
杨芷宁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紧紧地跟在自己身侧，一脸孺慕地望着自己，满心依赖的样子，顿时不淡定了。
这是，雏鸟情结？
这可不成啊，她是去找孩子的，总不能身边还带个超大挂件吧？
杨子宁觉得，不能再把武安大当做小孩随便拿话敷衍他，他们得好好谈谈才是，于是便拉着他又返回了睡房。
将人按坐在炕上，杨芷宁问他：“你对家里的事情知道多少？”
武安大回答道：“家里有娘亲、娘子和我。”好吧，家庭成员方面他很清楚。
杨芷宁仍问同一个问题：“今日之前的事情你记得多少？”
武安大努力回忆：“有人拿石头砸我，说我是傻子。还记得咱们一直走啊走的，我好累，也好饿。还有啊，我看到了神仙！有个神仙在我身上写写画画，对我吹了口仙气，我就醒了！那神仙和娘子长得一模一样！刚才我都有点怕你。你是神仙，所以要走？......”说着说着，他觉得有些委屈，娘子要离开他了......
得！这人的脑子是清明了，但毕竟呆傻了这么多年，神态动作语言表现得仍旧像个孩子。不过，这也急不得，这些只能由他自己仔细地去感知，慢慢去积累生活经验了。
杨芷宁尽量用短句认真地对他说：“我不是神仙，也不会离开。我只是要去找咱们的女儿！五年前，咱们成了亲。成亲后的第二年，生了一个女儿，起了个小名叫妞妞。去年，咱们这里干旱，没东西吃没水喝，只好往南边去找吃的。妞妞就是在逃荒时走丢的，如今我大概知道了她在哪里，得去把她找回来！听明白了么？”
武安大大声道：“那我也去！”
杨芷宁往秦氏婆母的睡房方向点了点，问他：“那娘怎么办？留她一个人在家吗？”
武安大理所当然道：“一家人一起去啊！”
杨芷宁黑线，他当这是去观光呢？还一家人一起去！
“娘年纪大了。去年逃荒时落下了病根儿，如今身体很不好，不能走远路。你乖乖地留在家里帮我照顾娘，好不好？”说到后面，杨芷宁感觉自己好像在哄小孩子要乖乖一样。
所幸他有了正常成年人的思维，想了片刻便答应了：“我会照顾好娘，等你回家！”
杨芷宁鼻子有些发酸，她知道这是秦氏残留的情绪。
他们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又孕育过两个孩子，乍然要分离，难免有些伤感。
唉，这也是一对苦命鸳鸯。可在这乱世，苦命的又何止这一家人呢！
杨芷宁觉得，她也许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让大家的生活能富足一些。这次去越城倒是个不错的机会，等回来时就算带回一些外地的粮食种子和新种植方法，也只不过是农家人常有的做法，很符合秦氏的身份，应该不至于引起当地人的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