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李缄家路上,街上亮的灯已经暗去不少,夜已深。
“咱们得快点,再过小半个时辰应该就是宵禁。”李缄看了眼西阴盘,加快了步伐。
“还有宵禁这个东西。”夏梧桐也拼着老命跟在这个大高个后面,开始喘气。
穿过了一片居民区,来到一片小竹林,竹林中间分出一条蜿蜒曲折的青石板路,路旁隔着几步路就是一盏红色的灯笼,幽静又别致的美丽。
“你家以前附近这么漂亮,这么多竹子,你说会不会有大熊猫?”她不觉放慢脚步,欣赏起来。
“不会。”李缄,人如其名。
“······谢谢你。”夏梧桐又翻了个白眼。
这个青石板路分叉了以后,他们走了右边的路,再分叉,再转到左边,最后才到他的三层小别墅。
这个徽派建筑还是没什么变化,只不过看起来更有古代的味道,晚上虽然看不清楚,但是灯笼和月光映照下的朦胧美,比大太阳照耀要更有感觉。
“我住哪里?”夏梧桐看一楼的中国式扶手椅,感觉睡上去很硬,二楼上次见过,只有一个卧铺,三楼会不会是客房。
“二楼。”
“我能不能去看看三楼?”她好奇极了。
“看什么?”李缄进门,拿出一道符。
“就是好奇啊。”她笑着讨好。
李缄把符递给她,说:“那你把本来今天要检查的封印符做一遍,就封印这扇门。”
她尴尬笑笑:“哎呀,搞这些玩意,我有点忘了,我的毛笔估计掉进湖里了,今天就算了吧。”
李缄无奈道:“还说做左膀右臂。”
“我从明天开始好好学习!”她信心满满道。
李缄摇摇头,封印了大门,带她去了二楼,告诉她毛巾在哪里,生活用品在哪里,衣服在哪里。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古代时候的亵衣,抿抿嘴,皱皱眉道:“这,男款女款?怎么穿?”
李缄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撑着桌面,把夏梧桐包在自己的范围内,低眉看着她的鼻尖道:“要我帮你?”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李缄说话时候吞吐出的热气,洒在她的鼻尖,一下子染红了她的双颊。她急忙缩头,躲避眼神道:“不用,不用,我自己琢磨就好。”
“那行,我去准备睡了,你早点睡,明天我卯时过半喊你。”
“卯时?过半?”她有点迷糊。
“大概是六点钟吧。”
“六点,这么早?!”
“睡上三个时辰就够了。”
“不够!”
“洗洗睡吧。”
“等下,我还想看看三楼呢。”她不放弃最后的希望。
“三楼没什么东西,不如二楼。”他又挠挠头,“你要是想看也行。”
于是他带她去了三楼,点上灯,三楼的空间只有二楼的一半,堆了很多箱子,或大或小,还有一些像是兵器一样的东西,唯一有的能睡觉的地方,就是一张贵妃榻。
“你睡这上面?”她摸了摸,榻又硬又冷,她们穿越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应该是深秋,就算是有符暖和着,床看起来也很不舒服。
李缄点点头,道:“我最近不太想要耗用太多的法力用在平常这些东西上面,所以打算弄个暖炉。”
“你这样会着凉的。”她想说换个地方吧,但是能换的地方只有她的铺,这等于邀约共枕眠?开不了口。
“没事,我身体还是挺好的。”
夏梧桐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点点头,只轻声说了句谢谢。
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没到傍晚,所以说应该是不太困的。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感觉闻到一股很安神的香气,不久就睡了。
一夜无梦。
早上听见敲门声,她也是神清气爽的醒过来答应着,她猜测,应该是李缄用了什么法帮助她。
明明自己都舍不得给自己用,还用这些没多大用的法术帮她。
夏梧桐穿着睡觉时候的亵衣,也没觉得不好,下楼的时候看见李缄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觉得心里暖暖的。
李缄放下一盘热腾腾的菜,瞥了她一眼,道:“第一,你穿这一身出来在明朝跟你穿比基尼出来一个道理,第二,你衣服穿错了,以一种很复杂的方式捆错了。”
夏梧桐立马抱胸道:“那,那我也不知道啊。”
“没事,你现在衣服遮得很全,别抱着,待会儿给你衣服穿,先吃吧。”
饭后,李缄给她找了一身男装,很奇妙的是,还挺合身的,她明明比李缄矮十几厘米,身形也差很多,怎么会这么合身。
很奇怪啊,难道李缄还有个弟弟。或者说,她兴奋道:“难道,这是你小时候的衣服?”
李缄顿了一下,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是别人的,不是我的。”
“哦,你弟弟的?”
“不是,是我朋友的。”李缄想了一下,“跟你说吧,这次带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假扮一下我的朋友。”
“啊,我这,我跟你朋友很像?”她很奇怪。
“像,很像。”李缄将她的头发理好,盘发正中插上一个玉簪,夏梧桐便活脱脱的一位小少爷的模样。
夏梧桐愣住了,她想起那把绣着“梧桐”二字的团扇,问道:“我的外貌还有名字都一样吗?”
“对,外貌和名字,都是一样的。”他看着眼前一脸不可置信的少女,心里一揪。
夏梧桐想起他们的初遇,想起他保护自己的原因,想起他受伤的封印妖塔,她低下头颤抖着声音道:“那,我身上的魂魄,也是因为和她一样吗?所以,你的朋友离开你了,所以我也会离开你,所以一代一代传下去,像是诅咒?”
“不是你想的这样。”李缄的手按住她抖动的肩膀,“是我的错,让她离开的。你是我发现的第一个和她很像的人,而且还有她被封印时候树妖的魂魄,所以你们才这么像。”
“妖王?”
“对,她和妖王现在是融为一体,我猜,应该是因为这个,你和她才会这么相像。”
“那么,她究竟是谁,为什么打扮成男孩子的样子?”
“一时间我也很难说清楚,不过她一直都是以这种打扮示人的,所以大多数人不知道她是女孩子家,不过通是知晓的。”李缄试图平复夏梧桐的情绪,“通,还有周州,如果看见你,这个事情应该还有些回旋的余地。”
“什么意思?”
“我先带你出门,路上说。”
夏梧桐越发感到不安,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增添了很多责任,好像这次的成败都在她身上一样。
还有很多疑惑,李缄躲闪的回复,还有之前周州在张先生那里用血剑逼着李缄的时候,说就是因为他,“他”才会死。
那个时候不知道,但现在看来,估计这个“他”应该是女字旁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