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霞见李高文进来了,就拿擦脚布擦了擦脚,穿上拖鞋,道:“兄妹两个人神神秘秘的,说什么呢?”
李高文喜笑颜开,眉飞色舞,道:“大喜事儿!”
田小霞笑道:“千万别把我搀和进去。”
李高文笑道:“你傻呀,现在你来了我家,我家又有喜事儿,什么叫别把你搀和进去,就是因为你才有喜事儿。”
田小霞笑道:“我可只是来哄哄李叔的,你心里清楚,千万别弄真了!”
李高文笑道:“已经真了,小淼说我爸明天要带你回老家见我奶奶。”
田小霞微微犹豫了一下,道:“这个……这个我听你的。但是,以后你在家如果因为这个找不到媳妇,你可千万别怨我。”
李高文笑道:“不怨你怨谁,你既然来了就得把责任负到底,我找不着媳妇就找你,吃定你了。”
田小霞笑道:“你说吃定我就吃定我了?!明天你让我去我就去,看你以后找不着媳妇怎么办?!”
第二天一大早,由于常跑工地,李父六点就醒了;由于天天上学,李淼也不习惯睡懒觉,接近七点的时候也被闹铃叫起了床;只有李高文、田小霞还睡着懒觉。李淼起床后向父亲说明了哥哥的意思,李父非常高兴,道:“油条、糍粑我刚才都已经买好了,稀饭就坐在炉子上。你赶紧把你哥和小霞叫醒,洗脸刷牙吃饭,我现在就去街上叫车。”
李父回家的时候,却见田小霞蓬头垢面的由李淼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于是问道:“小霞,你昨天是跟小淼一起睡的?”
可能是早起脑袋反应比较迟钝,田小霞未及多想,道:“我一直是跟小淼睡一起的呀!”
李高文的老家还有一个奶奶,两个伯伯,一个姑姑,住的都比较近,而李父则是家里的老末。回到了老家,李高文自然是先去看望奶奶。其他亲戚听说李高文带了个漂亮的小媳妇儿回家,也都赶紧挤过去看。这些亲戚见李高文领了个姑娘回家,都非常高兴,热情招待。田小霞也表现得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村子里许多人听见李高文领了个漂亮媳妇回家,也都挤到李高文奶奶家来看。
李高文的奶奶已经八十高龄了,怀里抱着个暖炉,见了“孙媳”,高兴不已,拉着田小霞的手问长问短,嘘寒问暖。田小霞似乎也不紧张,落落大方的应答着,而门口则围着一群人,看着田小霞指手画脚,议论纷纷,弄得李高文都不好意思了,面红耳赤。可是即使这种情况,田小霞对于李高文奶奶的问题却依然是应答自如,毫不慌张。
吃完了午饭,李高文一行四人又在二伯、三伯、姑姑家分别坐了一会儿,然后就要回家了。几位亲戚都要挽留四人住一晚再走,一再客气。李父说人多不方便,坚持要走,亲友们一路远送。
亲友们送到村口时,李淼、田小霞在最前面走着,李高文在最后面扶着奶奶,和奶奶说着话,看见中间姑姑、二婶、三婶分别拿出了一个红包,用红线缠了,估计是要给田小霞。这是当地的一个风俗,青年男女相亲后,男方如果同意,家长就会给女孩子缠了红线的红包当见面礼,女孩子如果接受红包,就表示愿意继续交往下去,如果女孩子不接受红包,那就表示不再愿意交往,这是一个潜台词玩法,不那么赤裸裸,如若亲事谈不拢,也不伤双方的自尊。按照习惯这个缠红线的红包应该是由李高文的母亲来给的,但是李高文母亲现在不在身边,这种事情只好由姑姑、婶子来做了。正当李高文想看看田小霞是否要接红包的时候,却见李父由一旁悄悄走了过去,拉住姑姑、二婶、三婶,在她们耳边耳语了几句后,姑姑、二婶、三婶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高文一眼,似乎很意外,又把红包收了回去。
李父毕竟是个生意人,眼明心亮,这件事情还是被他看出了破绽。
回到县城以后,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田小霞掏出小灵通看了看,没有信号,于是对李高文道:“高文,我现在想回郑州了。”
李高文道:“前两天都没提回郑州的事情,怎么现在忽然要回郑州了?”
田小霞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着急,道:“从我们走的那天算起,到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我怕……”田小霞吞吞吐吐的道,“我害怕我弟弟担心,我临走的时候没有跟他说。”
李父掏出手机,道:“那么你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嘛!”
田小霞道:“我这个小灵通原来就是他的,他现在没有电话了。”
李高文见她着急,于是道:“行,我这就去买票!”
李父道:“着什么急呀,晚一天再走!”
李淼道:“是呀,急也不急这一晚上,明天走也不迟。”
……
李父、李淼苦苦挽留,田小霞耐不住他父女二人劝,只好决定晚一天再走。
晚上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看电视,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李淼道:“明天我还要上学,就先睡觉了!”
李父道:“你先去睡,我把这集看完。”
说着话,就见田小霞用手遮住口,打了个哈欠,李高文道:“困了,你就睡吧!”
田小霞也实在困了,道:“李叔,小文,你们看,我就先睡了。”说罢,就去和李淼一起洗漱,去李淼房间睡了。
李父见田小霞睡了,叹了口气,神色似乎不太高兴,道:“小文,我也不想看了,先去睡了。”
李高文“哦”一声,感觉父亲神色怪怪的,但是说不为什么来。
第二天一大早李高文就去车站买了票,夜班车的票。中午,穆波请客下馆子,王坤、李淼也都一起去了。都是年轻人,大家聊得开,饭桌上气氛也很轻松。
穆波两瓶啤酒下肚,喝的晕晕的,道:“我现在喝了点儿酒,说话可能不中听,但是你们也得听着!”
李高文道:“不中听,你就别说,憋着!”
穆波喘着气,道:“我是跟我霞姐说的,关你屁事儿!”说罢,忽然上身往后一仰,靠到椅靠上,双手护胸,圆睁双眼,提起眉毛,张大嘴巴成了“O”字形,表情非常夸张,道,“这里是公众场合,你别动粗。”
田小霞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呗!”
李高文也笑道:“我是文明人,不动粗,有屁快放!”
穆波脸红脖子粗的道:“还不动粗,粗话都他妈出来了!”
王坤笑道:“你也说粗话了,少废话,有什么话赶紧跟文哥和霞姐说,晚上他们就要走了。”
李淼拿起筷子,点着穆波的脸,道:“你呀,磨磨唧唧的,当初就是投错胎了,应该是个丫头才对!”
穆波趴回桌子上,道:“我说,我说……霞姐呀,你跟我们文哥怎么回事儿我不知道……”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李高文,道,“文哥,我说我的,你别插话。”
李高文道:“你这么磨叽,唧唧歪歪的,当初肯定是投错胎了!娘们儿!”
穆波笑笑,继续道:“我们文哥可是百年难遇的好男人,你一定要珍惜。以前,我们一起去恋歌房唱歌,迪厅跳舞,他从不叫小姐,现在还是个老处男呐……”
王坤见穆波抖出了糗事,悄悄碰了碰穆波:“哎,说什么呐!”
李高文反倒很坦然,道:“王坤,你别碰他,我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穆波笑笑,继续道:“也许是文哥那方面不行吧,哈哈哈……文哥呐,会那么两下子功夫,却从来不欺负人,平时只要有他在,我们跟别人打架就打不起来,他总是拉架劝架,当和事老。让他去打别人吧,他总是两下把别人按住了,别人道个歉就行,胆子太小了,不敢下狠手!哎……可是你别以为他是个好人,私底下就会欺负我,学了什么新招,总是拿我开刀,把我当拳靶子,有一次把我膀子都差点打脱臼了!”
李高文笑道:“这个你就以后不用怕了,等我我到了郑州,想打也打不到你了。哥功夫虽然好,但是还没练成能伤人于千里之外的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