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夜,狐不居沉着一张脸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手捧着茶杯慢慢的喝着茶。昏暗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一片宁静。刘尚君不敢出声,巧妙的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仔细寻找这房间是否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不然,这三更半夜的堂堂掌门还在喝茶,定有原因。看那神情,明显是有人在场。只是,此时已深夜,会来拜访的人又会是谁?
“你这么早回来,难道武当那里出了一点事?那两个小子阻拦你了?”狐不居放下茶杯缓缓说道。
果然有问题,原来整件事情,狐不居也有份参与,只是他是主谋还是帮凶?刘尚君朝着狐不居的视线方向看去,只是一片瓦片可以看见的地方有限,而那边又正好在黑暗中,刘尚君望着那边只能叹气。
“哼。一点点小事而已。武当没有被尽数灭门,因为那两人坏事,一些余孽活了下来,不过,一些虾兵蟹将成不了大事。而且,重要的钥匙我已经拿到手了。”
黑暗中此人的声音更加突兀,铿锵有力的语气,全是浑厚内力的烘托,此人修为极高,极有可能就是那明空,刘尚君此时不得不感谢自己为了做神偷而学得甚妙的龟息法学,不然此时早就暴露了行踪。
“金门神捕参与到这件事来,我估计与朝廷脱不了干系。”黑暗中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刘尚君微微疑惑,当时提到去找魔教旧地的人是她,而万年廷正好在月容那而已,刚好遇上,彼此一起好有个照应。怎会说到万年廷是有意而为?
“哦?一剑封寒牵扯太大,引起朝廷的注意不足为过,但是那千金阁的阁主和梁上衣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千金阁要夺了此秘籍,而梁上衣不负他神偷的声名,为了一剑封寒也来了?”狐不居微微蹙眉问道。
“这三人也不是好对付的,我上次与他们交手就差点失手。怎么你还没有抓了梁上衣?”原来那日袭击刘尚君他们三人的正是这黑暗中人,疑似明空大师,与他们的推理无误。只是让刘尚君震惊的是那日袭击自己的黑衣人就是这狐不居,真是忌惮自己到了如此的地步。只是,为何要抓住自己这点很是让刘尚君疑惑。
“论起武功修为,他自然不是我的对手,可是他那一手暗器着实让人不得不防。而且,他今夜还特地跑来提醒我,说小心魔教余孽,现在就在我特地安排的厢房里安心的睡着呢。哼,今晚就去抓了他!”
刘尚君之前在听见别人夸她暗器使得不错的时候正暗自得意,忽听闻这一派掌门今晚就要抓了自己,指不定要对自己做什么折磨,心惊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有防人之心,早就蹲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哦,狐掌门需要明空的帮忙么?我看此子眼露狡黠,不是易于之辈,需小心呐。”这人果然是明空!只是说刘尚君眼露狡黠,实让她心里不喜,明明是聪明睿智的目光,何来狡黠二字。
“不劳烦明空大师了,哼,一个小偷而已,我看他能如何。今晚我就将他废了四肢,下药哑了他,易容成我的摸样,然后对外宣称是被魔教余孽给残害的。此行你先去,明日一早我就出发赶往魔教旧地与你汇合。其余两人,就劳你费心了,大师。”
“好!我这里三把钥匙,再加上你那一把,一剑封寒必是我等囊中之物,只是,既然那梁上衣来了,狐掌门看是否将你那把钥匙放在我身上更为妥当?”
刘尚君觉得非常好笑,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明空大师想将钥匙全拿走,而那一剑封寒才是他的囊中物,又何必拿她刘尚君的神偷之名做借口,也不想那狐不居也不是傻子,怎会同意。
果不其然,明空大师话刚落下就听见狐不居放声大笑。
“大师多虑了,狐某虽不才,但是小小一把钥匙还是能保护的。也请大师放心,当年的协议仍在,请某人不要破坏我们之间的协议。再不然,若是大师不放心,可以将你手中的三把钥匙放在狐某这里,由狐某护其周全。”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私心竟是个个都想独吞这一剑封寒。刘尚君蹲在屋顶,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在这两人的交谈中将此事了解了个大概,果然是一剑封寒牵扯出的这一系列的事情。
即使拿到一剑封寒成为天下第一又如何?江湖何其悲哀,人人都想成为天下第一,只是成为天下第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还有一点让刘尚君不解的是,既然当年四大门派得到了一剑封寒,为什么又藏了起来,四人各一把钥匙分开保管?当下不是应该四大门派争个你死我活么?秘籍都到手了,这些狼子野心的人又怎么可能将其藏起来而不自用?
恐那万年廷和楼下煋追来,明空没过多久就告辞离开,两人约定五日之后在魔教旧地汇合,一剑封寒就按当初两人之间的协议,一人一半,待两人熟悉了各自的一半时,方才与对方交换另一半。只是依刘尚君想,估计在得到一剑封寒时,这两人就有一番争斗了,狗咬狗的戏码上演的总是不亦乐乎,不是明空死,就是狐不居亡。
刘尚君眼珠一转,准备将计就计。她猜测,待明空走后,狐不居就会将钥匙拿出确认,然后才去杀了自己免除后患。果然,待那明空大师气息消失后,狐不居就伸手从胸口掏出一个长形铜片,铜片上有大小锯齿,想必就是明空提过的钥匙了。
狐不居看了看钥匙后,又放回了胸口,一声冷哼后开门走出房间,迈步走向刘尚君休息的厢房。看样子正是准备去灭了刘尚君了。
刘尚君轻声尾随其后,她走的时候正将床上的被子与枕头摆放成有人睡的样子,估计一时还能蒙的了狐不居。而且,只要狐不居用剑刺床,藏在被中的毒气包也就派上了用场。古时候没有塑料,刘尚君就用薄面皮做了一个圆球,里面装满了毒气,这也是在她在厢房休息的时候突然想到的。比起毒气弹来说,毒气包更有防范作用。
刘尚君服下解毒丸,跟着狐不居的不远处,见他进了厢房,这才躲在窗户边偷看。那狐不居果然上当,一剑就刺向了床上的杯子,连刺了好几剑后狐不居才发现了不对劲。怒极的狐不居一把掀开了床上的杯子,只见一股浓烟袭来,躲之不及,狐不居不慎吸入了几口毒烟,当下四肢一软,瘫倒在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自信聪明的人,就越容易栽在简单的事物里。
刘尚君见状,乐呵呵的从窗户跳了进去。狐不居知道自己中计,气的七窍生烟,直恨不得跳起来就咬上眼前正嚣张得意的人。
“狐掌门,千算万算,却仍计失一筹啊。你肯定没想到,堂堂一掌门,居然栽在了一个小偷的手里,可算是奇耻大辱?”刘尚君得意洋洋,看着勉强从地上爬起盘腿坐下欲运气逼毒的狐不居笑的更是开心。
“小人!”狐不居专心逼毒,只能恨恨的吐出这两个字来表达心中的愤怒。只是由于中毒,这句小人说出口却是非常无力。
刘尚君拔下他脖子上挂着钥匙的红绳,将其放入自己的袖中。这一举动更是气得那狐不居口吐鲜血,恨不能起而杀之。
“嗯,你要抓住我,让我冒充你而被残害在魔教余孽的手中,那我是否成全你的愿望,让你残害在魔教之人的手中呢?可惜我,下不了手。”
“小人!卑鄙!”狐不居一边骂道一边暗自庆幸捡回来一条性命。
“本就不是君子,又何必在乎这些虚名。而且,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对手,不靠这些小手段怎么赢得了你。不然,现在能开口说话的人就不是我了。”
“废了他的武功。”清冷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乍听闻熟悉的声音让刘尚君感到甚是惊奇和惊喜。那边,狐不居却是被吓得全身一个颤抖,刚运起来的气息顿时被打散了,废了他的武功就等同于要了他的命。
一身白衣的公子剑右手持剑缓缓走了进来,银白的月光洒了他一身,映照的他人更为清冷俊逸。
“你怎么来了?”刘尚君看着公子剑,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他能来,当然是最好不过,这样成功夺取一剑封寒的几率更大了。
“行文说,你会来嵩山,所以我就来了。”
刘尚君一愣,行文大当家果真神人也。
“可是,行文大当家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一阵沉默。
“我来了有三天了。”
真正的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