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尼柯蓝不怀好意的眼神,刘尚君顿觉不好,子剑怕是有危险。正欲回头准备与尼柯蓝一拼,就见尼柯蓝一掌袭来,刘尚君躲闪不及噗一声喷出一口血雾,顿时元气大伤。只凭刘尚君哪是尼柯蓝的对手,公子剑见状,关心则乱,举剑全力向尼柯蓝攻来。
公子剑暂时稳住了尼柯蓝,刘尚君得以调整生息。只是刚才尼柯蓝那一掌掌力浑厚,她如果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怕是很难痊愈。再看公子剑,虽然他与尼柯蓝暂时难分上下,但是以尼柯蓝刚才那掌的内劲,公子剑的情况堪忧。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时若是不走,恐怕一会就走不了了。
“子剑,不要恋战,我们先退。”刘尚君气息稍稳就加入了战局,那边尼柯蓝出手越来越快,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她对付两个人足矣。
“想从我手里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重。”话才说完,尼柯蓝突然念起了咒语,刘尚君与公子剑一惊,却是忘记了苗疆圣女可是巫术与蛊毒的个中好手。
只见四面八方涌来了数不清的蛊虫,刘尚君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立刻就起了一身。
公子剑怒沉一声,竟是惊鸿九剑第八式,无数剑形剑气让人眼花缭乱。尼柯蓝震慑于惊鸿九剑的威力不敢向前,公子剑看准时间运尽全身气力将刘尚君用力一推,送出了密室。一缕血丝自他的嘴角蜿蜒而下,刘尚君看的心惊,大吼一声“子剑!”,只是公子剑正全心抵挡尼柯蓝,无暇在看刘尚君一眼。刘尚君忍着眼泪默默的看了一眼公子剑后不待尼柯蓝追来立刻轻身离去。若是子剑有个三长两短,她定拼尽全力杀了那尼柯蓝!
尼柯蓝见跑了一个,想追但苦于眼前的剑阵无奈只得咬破手指,滴出一滴鲜血唤出了自己体内的蛊虫。随着那滴血落地之时,一只白色长形蛊虫化血而生,以电光火石的速度钻进了公子剑的嘴中。公子剑一声低叹,顿时全身无力,剑落到地,知是自己已中了尼柯蓝的蛊毒,当下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陷入了黑暗当中。
刘尚君费劲全部气力,逃到山下,但却不离开。只要公子剑还在,她就一定不会走。那尼柯蓝肯定也是看穿这点,所以才没有追过来。以她刘尚君的武功,着实不是尼柯蓝的对手,若想从尼柯蓝手里救回公子剑不能力敌只能智取。当下她便盘腿而坐,调息运气,望早日恢复,救回公子剑。
刘尚君这一坐便是一天一夜,她再次睁开眼时已是第二日的深夜了。这期间竟浑然不觉时日变迁,身体也已恢复大半。这还是要多亏了有先见之明的神针老人,此次刘尚君前来苗疆,神针老人就给了她一瓶治疗内伤的宝药。她当时还觉得是师父大惊小怪,小题大做现下不由得深深的佩服起自己的师父来。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她必须去一趟圣女阁确认公子剑的安危。以她刘尚君的名义,这世上暂时还没有可以难得倒她的事情。区区一个苗疆圣女,活了两百年的老女人而已,她就不信自己救不回公子剑。这一切皆因她而起,若是自己没有了那份贪念的心思,公子剑又怎会舍命陪君子和她一块去盗宝呢。
同样是一个月夜,只是早已今非昔比。昨日还是两人言笑晏晏,今日却是独她一人,清清冷冷。刘尚君为自己的这清清冷冷的想法暗自嗤笑了一声。许久之前她不也是一个人蹲在人家的横梁上,窃走别人家的宝贝么。现下却反而为自己独身一人而感叹,人一旦习惯了什么以后就很难再改掉了。
站在尼柯蓝房间的屋顶,刘尚君看着天上的圆月生出无限感慨。今日的月亮好似比昨日的更圆,莫不是今日已是十五?整个圣女阁依旧和昨日一样,没有一丝烛火。按道理讲,尼柯蓝定然已经加强了戒备,可是如往常一样莫不是她尼柯蓝完全没有将她刘尚君放在眼里?觉得她构成不了威胁,所以放任她来去自由?
不管尼柯蓝是如何想法,刘尚君现下最重要的还是确认公子剑的安危。尼柯蓝是劲敌,她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与之一敌。
满月高挂在刘尚君的正上方时,她运起了龟息悄声潜进尼柯蓝的房间,看见墙上挂的那副神仙哥哥的画作还在,便依照着昨天那样将画卷从下往上卷起,卷至一半时榻几轰轰移开,刘尚君确定四下无人,右手枫菱左手烟雾丸,轻轻走下密室。
密室的墙壁上镶嵌着红色烛台,只有公子剑一人站在密室的另一道门口,并没有看见尼柯蓝等人。昨夜匆匆离去,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清整间密室的构造,谁知此地居然还有密室中的密室。
再看公子剑的神情,虽然依旧是万年寒冰脸,但是那冰冷的目光里似乎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刘尚君心里隐隐不安,轻声走到公子剑的面前低声唤道:“子剑,子剑?”
岂知公子剑犹如丝毫不曾听见一般,直挺挺的站在密室的门口,双目直直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动作。刘尚君大惊失色,连忙将手指放在公子剑的鼻端探测鼻息,见尚有呼吸才稍微松口气。只是公子剑这样似活死人一般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依着刘尚君自己那么点医术,实在诊断不出公子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曾经神针老人说过,尼柯蓝最擅长巫术和蛊毒,若是公子剑没有其他外伤和内伤,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中了巫术和蛊毒。
刘尚君当下一阵难过,如今可以救公子剑的人可以说只有尼柯蓝或者她师父神针老人了。若不想个万全之策,她刘尚君可就真的愧对自己神偷之名以及待公子剑如亲生孩儿一般的行文大当家和总镖头了。而且,她实已把公子剑放在心内重要的位置,此刻公子剑神智已失,最痛心难过的便是她自己。
思来索去,刘尚君觉得最可靠的还是从尼柯蓝这里下手。神针老人在她来之前便说过了,巫术个蛊毒并不是他的强项。尼柯蓝将公子剑放在密室的门口守卫,定是有其他原因。只怕这门后一定就是尼柯蓝隐藏的地方。
见公子剑只呆呆站着,刘尚君找到密室门的缝隙,偷偷从缝隙里往里面瞧去。那密室中的密室里面是一片血红色。刘尚君定目一看,只见一具血淋淋的躯体靠着墙壁躺着。那是一具被扒掉全身的皮肤的身躯,脸上还有两只硕大的黑白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地上看着。刘尚君不敢置信的看着里面的那具身躯,胃里一阵翻滚,几欲呕吐。细看那血躯的胸前,还有两块隆起,刘尚君猜测那血躯应该是女性。微微起伏的胸口,告诉刘尚君那人尚有一丝呼吸。
只是何人如此残忍,又是为何要活生生的扒掉人家的皮呢?
刘尚君难以置信的看着发生在她眼前的惨剧,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那人解救出来,只是不知那人是否还有救?但此刻,理智不能让她冲动。
一阵尖利阴邪的笑声自密实的右边响起,刘尚君透过缝隙实看不到那发笑的人是谁,但是这恐怖的笑声除了尼柯蓝,再无他人。
“玉环,你美丽娇嫩的皮肤贴在我身上是如此的合适呢。只可惜,过了今晚你就要死了。为苗疆圣女捐躯也算是你死得其所。只可惜我,为了明年的今天可以换上美丽的皮肤不得不又要找一位美丽的婢女了。”
尼柯蓝哈哈哈哈笑着,她披着那曾经给刘尚君带路的美貌婢女的皮,缓缓走向那具血躯。刘尚君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发出声音,没想到苗疆的圣女是如此行径之人,恐怕她那不老的传说就是因为每年换一次美人的皮吧。
那美貌婢女是何等的无辜。刘尚君不忍再看下去,可是理智告诉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一定要看。
尼柯蓝缓缓出现在了刘尚君的可视范围内,只见她轻轻取下脖子上的乌黑珠子,放在地上的一滩血液之上。刘尚君瞪着大眼,想瞧个仔细。
那乌黑珠子渐渐化成一道黑气,随着黑气愈见浓密,逐渐化成一条黑乎乎的足有两尺长的节肢长虫,以飞快的速度爬向那具血躯,咔呲咔呲的咀嚼着血肉。
“乖孩儿,饿坏了吧。已经一年都没有再吃过东西了呢,多吃点。”尼柯蓝温柔的对着黑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