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陈月容的脸上明显多了笑容。比起以往,她可以更亲近的跟刘尚君在一起聊天说心事了。虽然知道自己恋慕的人是位女子,但是这样以姐妹的身份更亲近刘尚君却是她料想外的。甚至她觉得,就这样也不错。
看见陈月容开心起来,最开心的莫过于万年廷了,虽然他不知道刘尚君是用了何种方法解决的,但是能让月容开心就可以了。于是这一路的开销,都是万年廷的薪饷。可郁闷的是,虽然月容开心了,但她却每天都跟刘尚君在一起,这又是怎么回事啊?万年廷欲哭无泪。
他们一行五人到达江陵时,评花榜正处在报名阶段。全城都热热闹闹的,各家的姑娘们也趁这个时间出来逛逛,借着这个机会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她们每天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呆在自己的房里绣花做女红极为无聊,一丝趣味都没有。若是可以的话,真希望每天都是评花榜的比赛,只可惜这是三年才有一次的。
说到这个三字,刘尚君的脑袋里立刻浮现了一个粗俗的笑话,她自己想起来便乐呵呵的笑了半天,旁边的人愣是搞不清楚状况。
天佑看着自己已经笑的脱线的乖徒儿,代表了众人的愿望和期许开口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也说来给我们听听?”
众人纷纷点头,连公子剑也微微眨了眨眼,表示对这个非常有兴趣。
刘尚君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见众人的求知欲甚重,故意轻咳了一声嗓子,说道:“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们。”
天佑脸色一沉垂了垂眼眸,一个脑瓜子就劈了下来,痛的刘尚君泪花直转。旁边的月容和公子剑纷纷瞪了一眼天佑,给了他两记眼刀子。心上人自己都舍不得挨着碰着摔着冷着热着,更何况是别人。
天佑非常无辜,作为一个几百岁的老人家,被小辈瞪眼实属无辜又可怜。早知道还是恢复成神针老人的模样,看这些小辈胆敢放肆。
其实,天佑还是估计错了,即使他是刘尚君的师父,这两小辈还是依旧会甩他眼刀子的。这叫护短。
“说,有三名少妇聚在一起说自己的夫君。”刘尚君口若悬河的开了头,瞥了一眼众人,他们的脸上纷纷写着女子无事便聚在一起说长道短真是要不得,更何况还在外人面前说自己的夫君。
月容姑娘更甚,简直就是蹙着眉头,不予赞同。刘尚君心里直高兴,自己的姐姐就是不同于寻常女子。
“甲少妇说:我夫君三日一次。其余两人嗤笑之。”众人不解,皆疑惑。
“乙少妇说:我夫君一日三次。甲不屑之,丁更不屑之。”众人更是不解,比之方才更为疑惑。
“最后丁少妇说:哼。我夫君一次三日!甲乙二人纷纷落败拜倒。”
刘尚君才说完,又哈哈狂笑了起来。其余四人一愣,皆是没有想个明白。最后万年廷脸上一红,连忙拉着月容匆匆离开,远远还丢下一句“梁上衣,你这个无赖!”
他这一说,天佑和公子剑皆是明白了刚才刘尚君说的是何事,两人再如何清冷的性格,也为刘尚君这粗鄙的笑话红了脸。
万年廷将月容拉走,这房间就只剩下刘尚君三人。刘尚君笑完情况不对,这两人嘴角都噙着笑容看着自己,好似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而已,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
“那么尚君是觉得一日三次好呢?”
“还是一次三日好呢?”
这两人不知在何时竟然达成了这么好的默契,简直就是配合无间,居然异口同声好不羞涩的说这么让人羞耻的事情。刘尚君讪讪的笑了笑,说着少儿不宜便匆匆的跳窗而逃。身后那两人只笑,并不追上去。
万年廷千分不舍万分不舍的将陈月容的名字也登记在了评花榜的上面。刘尚君看着他安慰道:“爱她,就要给她空间,给她选择的权力。再说了,她可以找更好的嘛。”
刘尚君这一句无异于在火上浇油,只燃烧得万年廷肝火旺盛。只是陈月容眸子一瞥,他便没了气。
“梁上衣,不是我说你,你虽长的清秀,但是连我们家月容的一半你都及不上,怎么可能会夺冠呢?别痴心妄想了。再说身为男子,你知不知道什么羞耻心的呀。”他话才说完,用不着刘尚君出手,就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抽剑朝着那口无遮拦的他砍了过去。甚至是陈月容,也是冷冷的一瞥,此后三天内都没有跟万年廷再说过一句话,这可苦了万年廷。不过这是后话罢了。
叮叮当当的刀剑相撞的声音,甚是美妙。饶是万年廷不负金门神捕的名头,这天下第一剑和天下第一人联手他还能抵挡个两招。不过,也就两招过后,颓势必露。刘尚君想了想还是出声叫住了冷着脸的俩个人,虽然万年廷说的不好听,但是他说的却是大实话,再者未来姐夫还是看在姐姐的份上饶他一回。
他们在江陵呆了第五日的时候,从殷都来的皇十三子携司徒法正的江陵寒春图终于到了。皇子出行,势必与众不同。那日满街上人山人海的围着官道,朝廷也是派了重兵把守,维持秩序。刘尚君爱看热闹,早就在鲁羽必定经过的地方占好了二楼的茶楼位置,淡定的喝着茶等待着皇子的到来。
虽然她早就见过了皇十三子长什么样,也知道这皇十三子其实是个哑巴的个性,但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子游大街的情形。万年廷身为朝廷官员一早就去了哑巴鲁的身边护送他来了。
“哑巴鲁手里的画,是真画么?”刘尚君嚼着花生米淡淡的问道。
她身边的天佑和公子剑早就看贯了她这副粗鄙的模样,所以非常淡定,非常镇静。相比于一脸惨不忍睹的陈月容来说,实在是风轻云淡的不得了。
陈月容皱着眉,几次三番的打掉刘尚君用手捻起来的花生米,俗话说吃有吃相,站有站相。她这个妹妹怎么会如此粗鄙,她一定得好好教导她。
只是,烂泥始终扶不上墙,朽木也始终雕不成器。在她无数次的努力失败后,于是她也看淡了。
“是真画。你上次都去了皇宫并没有看见,那是因为皇帝早就给了他的十三子了。看样子,皇帝是早就算好了让皇十三子来评选这评花榜了。”陈月容拿着手帕轻轻擦了擦刘尚君的嘴角,这里除了刘尚君是聒噪的人,其余三人有两人是话少脸冷的冰人。不过,此刻冰人变成了怒人。
天佑看着那条在自己徒弟嘴边轻轻擦拭的丝巾,忽觉万分的不爽。于是他执起刘尚君的右手,将她手上的油渍用自己雪白的衣袖擦了干净。旁边的公子剑见状,也不动声色的执起刘尚君的另一只手,也将自己的袖子当做丝巾一样擦了起来。
刘尚君三根黑线挂在额上,心想,幸好古时候的衣裳袖子比较宽大。只是,你们这样做自己的衣裳不就废掉了么?
你们够了。
“那,皇子出行到江陵,他一般会住在哪里?不可能江陵也有他的行馆或者府邸什么的吧。”哪有那么有钱的皇子呢?
三人各自停手互相对视了一眼,陈月容抿嘴轻声笑了笑。
“尚君妹妹,皇子和皇帝一样,不管去到哪里都是住当地的官员府上的。除非,是微服出巡。”她扬起胜利的笑容,至少在某些方面她要比对面的那两个男人更方便。比如说,性别之类的。
“哦,原来是这样。”刘尚君不置可否的望了望公子剑和天佑一样,依这两人的性格,她很明白为什么回答她问题的是月容姑娘。
吵闹声忽然比方才壮大了好几倍,敲锣声由远及近。刘尚君微微偏头一看,哑巴鲁骑着马,身边跟着一名知府还有金门神捕万年廷,后面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经过这茶楼了。
似乎感觉到茶楼上有视线射过来,哑巴鲁微微抬头瞥了一眼茶楼的靠窗位置,见到了意想之中的紫色人影便扬起嘴角笑了。
围观的群众异常激动,只有刘尚君强自压抑住心中的兴奋,与哑巴鲁深情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她就转过头对着身边的三人笑了笑。
“今天晚上我们去偷江陵寒春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