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初平三年,九月中旬,江陵县城内,城中主道居南方向,有一处两层带高墙后院的居所,前厅宽大,后院隐蔽,而前厅大门正对主道大街,人流往来,川流不息。
原本,这处居所是一豪商所有,但几月前,豪商横死,家产亦被妾室勾结奸妄小人所夺,逃至外地,此处居所便归豪商妻室所有,林超是几日前来到江陵的,同行的还有余乐、马玉儿以及民兵队几人,林超逛遍整个江陵城之后,看中了这处居所,便花了十斤黄金(当时一斤约等于250克)买下了这处居所,原本这处居所,价值不足十斤黄金,但此处居所主人,那豪商妻室不愿出售,林超便好言再三,并出高价买下了这处居所,而后豪商妻室得了钱财,便偷偷投奔娘家去了。
林超一行八人,站在这处居所大门之前,门头宽大,足有近五米宽,高约三米,气势威武,推开门,越过影壁之后,便直通后院,中院内有凉亭花圃,煞是好看,屋舍占地约五百平,大体分前中后三处,后院主居室,中院主凉亭花圃,前庭大门,设有门房,乃下人居住。但林超想要将这里改建成商铺,后院用于居住以及囤积货物使用,中院暂时保留,而前庭门房也有其他用途。
仔细看罢这处居所,林超心中已有改造方案,便找来纸笔,简单的画了起来,而余乐带着几人去往街市,遍寻匠人,紧锣密鼓的开始了前庭的改造工程。因为不是大改,只是需要将前庭其他物事拆除,徒留一张大门,前庭入中庭方向砌墙,同时拆除左右两侧门房,并于街边墙面开窗,使之形成一间大房,大房内腾空,于东侧门房小门墙面前设一台面,用以收银一事,而通往后庭的门变成了原来门房的小门用以进出。
如此,前庭便成了一个门面,因为需要大改的地方并不多,所以前后施工仅数日便已完工。
看到焕然一新的前庭,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随行几人,对此感到不太理解。但很快,随着商队剩余的人逐渐前来,将此前酿酒的一应工具带来,并于后院开始酿酒之后,众人很快便明白了如此设计的用意。
来往的城中百姓,起初还对此处临街屋舍的改造议论纷纷,但几日之后,改造完了,此处屋舍便关了门,便也稍稍平息了一些。
初平三年九月底,江陵郡城突然热闹了起来,起因正是这处奇异的屋舍,只见门头挂一牌匾,上面用红色绸布盖住。而居住在江陵城中的乡绅氏族、豪门官亲一众人等,尽皆收到了一封书信,书信说书尽是本月底,江陵城中一家名为“天安商号”开业的事,并且说明,开业当日,所有前来的宾客,人人可得上等“安陵春”酒一瓶,一时间,关于“天安商号”、“安陵春”等名号口口相传。
时间飞逝,很快便到了天安商号开业的这一天,随着开业的吉时临近,远处来一车马轿,前后护卫数十人,不知是何人物。林超等人一早便在门前等待着,而来来往往的百姓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恰是在看热闹。
看到原来的车马娇,林超知道是等待的人来了,连忙上前迎接,并立于车马娇前,拉开门帘,只见娇内一少年从车马娇上下来,看到林超甚觉高兴。
“公子琮今日大驾,超心喜万分!”
“天安莫这样说,今日天安商号开业,琮特来为天安志庆!”来人正是荆州牧刘表次子,刘琮。林超来江陵郡数日,选定位置之后,将简易图纸留下后,便拉着马玉儿、余乐几人于城中肆处闲逛,同时也不忘暗中派人调查城中琐事,而与刘琮在酒楼偶遇,也并非是巧合,之后的一连数日,林超都和刘琮在一块,以林超的手段,只消数日,便将刘琮忽悠得称兄道弟了起来,而刘琮更是大呼:相见恨晚,只消片刻便要与林超结为异姓兄弟。
此时的刘琮,比林超大三岁,因与刘表长相相似,甚得刘表宠爱,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在城中闲逛,那日在酒楼便是与其他氏族公子一同在酒楼玩乐,偶然间相识。
城中百姓似是认出了来人,顿时议论纷纷了起来,二人年岁相近,看上去风度翩翩,已然一副少年公子模样。
林超通过刘琮的关系,天安商号在官府已是挂名了,想来屑小是不敢来犯事,此时的店内大厅,西侧区域,也已按照林超要求,于边缘处摆放了一长排的桌子,上面用布铺垫,布上摆着一排众多的水果等食物,俨然一副自助酒会的模样,而角落处,偶尔几张椅子点缀着,上面也用红布包裹住。
林超同刘琮二人并排站立于门前迎宾,一众宾客似是相约好了,几乎一同而至,林超在刘琮的介绍下,与前来的宾客一一相识,而前来志庆的宾客,也无一空手而来,各种锦盒礼物,此刻已经尽数堆放在了收银台上,如小山一般。
而一众前来的宾客,初入商号内,便对商号内的铺设大感新奇,从未见过如此的形式,看着排列成一排,已经清洗干净的各种水果,还有偶尔放置的椅子,新奇不已,热闹纷纷。
而此时门外的围观的百姓,看到城内的各路人物纷至沓来,也甚觉此商号来头广大,惊为天人。
不一会,宾客已是尽数而来,林超和刘琮正欲转身进门,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纷乱,一仆人快步奔来,并大声呼喊道:“刺史大人到!”
“啊!父亲来了!快,天安,快随我同去相迎!”刘琮听闻,顿感意外,连忙拉着林超向来人的方向跑去,临近跟前,二人跪地相迎。
对于刘表之名,林超作为一个荆州人,是神交已久。这是他回到汉末以来,到目前为止,所见识到的最有名的人物了。
刘表骑马而来,初见刘表,身长八尺有余,样貌温和,宽厚,身材壮硕,威武不凡,而跟在他身后的之人,正是蔡瑁。
“超恭迎刺史大人!”
“儿臣恭迎父亲大人!”
“不必见礼!今日乃琮儿好友商号开业仪式,表不请自来啊,哈哈哈哈!”刘表突然到访,众人皆感意外,而他此刻似乎心情甚是高兴,连忙亲自扶起两人。
“琮儿近些日总是在表耳边叨扰,说是结识一少年英才,今日终于有幸一见,果真如琮儿所说,当真是少年英才!如此垂髫之年,便能主事一方商号,简直天才也!琮儿诚不欺我啊!”看到林超,年纪轻轻的模样,便一副谦逊德礼,谈吐稳重,眉目间似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顿觉感叹。
“刺史大人过誉了!如此高评,真真折煞超也!”林超听到刘表的赞誉之词,连忙躬身致谢。
“非也非也!天安果真有才!表无半句溢美之词!琮儿能够与你相识,也算眼光高瞻!”
“父亲大人,快快请进吧!吉时将到!”刘琮听到父亲的溢美之词,也甚觉高兴,便连忙招呼着进门了。
几人进入商号内,商号内的宾客,见刘表都到了,顿时跪伏一地,刘表连忙招呼众人起身,而后看到眼前的商号陈设也大感新奇,不由得去往那桌前,看着早已洗涤干净的水果,摆放在果盘内,偶尔点缀其中的鲜花,衬托出了一番高雅意味,而居中偶尔肆处的椅子,大感新鲜,连忙问这是何物?
林超连忙解说道:“此物乃称‘坐榻’,又称椅子,与卧榻相似,但卧榻用以睡眠之用,而此物则用以端坐之用!”
刘表听闻,顿时大马金刀的端坐上去,试了试,果真舒适!
“妙!此物甚秒!”
“刺史大人您若心喜,超即刻便命家匠连夜打制一把更好的椅子赠予刺史大人!”林超心里自然明镜似得,椅子的出现,既是一种工具,更是一种谋财、谋名的手段,若刘表得了椅子,自然是其他乡绅豪门、氏族官亲也需此物。
刘表心喜,连忙示意跟随身后的蔡瑁,蔡瑁领会,便从袖口中拿出一张折卡,大声念到:“天安商号开业,着黄金百两(当时一两约等于16克,一斤16两)、丝帛十匹、珠宝玉器一箱赠贺!”念完,便将折卡递给林超,林超连忙致谢,接下了这份沉甸甸的厚礼!
听到刘表送礼如此厚重,商号内一众宾客,无不心惊,显然,刘表异常看重此子。顿时,拍马之声鹊起。
恰好此时,门口传来余乐的声音“吉时已到!”,林超便招呼诸位宾客,移步大门前,只见此时大门前已是拉起一条大红长布,中间打一喜庆花结。林超原本是打算请刘琮剪彩的,但如今既然刘表来了,便同刘琮商议了一番,邀请刘表剪彩,刘琮自然同意,而后,刘表及林超二人,拿起安置于盘中的剪刀,将花结剪下,落于盘中,随后,刘琮及余乐二人,将盖于门牌之上的红布一扯,露出了“天安商号”四字,至此,商号开业典礼算是完成了。
众人无不击掌相庆!
随后,林超再次将众人引进商号内向中庭走去,随后,商号内的大门已完全打开,广迎众多百姓。
而商号内的铺设,在将才剪彩之时,已尽数撤走,商号内西侧,仅有数把桌椅摆放,众人却是从未见过,而门口对面的货架之上,摆放着成排的酒坛,众人顿时心中明了,此商号售酒,但却不知与酒肆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