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氛围下,所有人都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只是有的人不自然,有单人淡定自若。
闵越最后对三妹嘱咐几句,“姜儿,现在你已是二皇子侧妃,以后行事要更加懂规矩,知分寸,不可像从前一样行事鲁莽,我见你嫁人之后倒比从前乖巧长进不少,前两天祖父祖母知道你的事之后高兴了一场,把你夸赞了一番,三叔父也是很高兴的。你便如此,我们也就放心了。”
闵姜两只白皙小手交握在一起,一副乖巧听着的模样,心内却禁不住腹诽,原主的爹会高兴,他大概巴不得她现在能有多惨有多惨吧,这刻板自大的三老爷,心里指不定盼着,女儿不听话死了也活该,哪有一点儿温情可言。
闵越转而对魏苑卿客气礼遇地稽首,“二殿下,姜儿年纪尚浅,若以后姜儿犯了什么错或是惹了什么祸,希望二殿下能多担待照顾一些。”他抬眸正色看向魏苑卿,对于这个妹婿,他看的或许不够透彻,毕竟魏苑卿心思沉缜,世上人未必有几个看得懂他的心思,但这恰恰也说明魏苑卿不是良人,从刚才沈琦白为难姜儿,而他却无动于衷、静观不语,便可知他对姜儿并不喜爱,自然也不会出声维护。
这大舅子或许是对他不满了,但魏苑卿岂是那种会在乎别人满不满意的人,轻笑一声,“那是自然,本殿下自会好好待姜儿。”
侯府几人离去,自然闵禾是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
闵姜一边乖巧地低头吃东西,一边偷眼注意魏苑卿的表情,刚才这娘家人一来,闵姜只感觉压力死大,过程也不出闵姜意料的不太和谐,魏苑卿自是矜贵慵懒、目中无人,这身为人家家的女婿就有点过分了,也许侯府几个叔伯辈的人知道在魏苑卿面前要放低姿态,可年轻一辈的公子哥们心中自然有傲气,这交流之下不会太愉快。刚才气氛就不高,一想到闵硕,闵姜心底就更发憷了,她不知道魏苑卿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来,倒是自己心里先发虚了,其实跟她没什么关系吧,都是原主留下的风流债,她自己都觉得膈应,近亲什么的。
“还没看够?”靡靡之声,尾音上挑,魏苑卿斜眼瞥向闵姜。
“嘿嘿~~”闵姜立刻伸手向前,谄媚讨好地送了一颗葡萄到魏苑卿唇边,“那当然,殿下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丰神俊朗、气度天成、举世无双,我见之神魂颠倒,哪有看得够的道理。来,殿下,吃颗葡萄!”一气呵成,闵姜抬头看向魏苑卿,一双瑞凤眼笑得弯弯如月,好不灿烂讨喜,魏苑卿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明眸善睐了,好看的眼睛就是用来笑的。
魏苑卿眼睛盯着面前小姑娘的笑脸,唇瓣开启,闵姜手指捏着葡萄往前送了送,指尖轻碰了一下薄唇,迅速缩了回来。唇边还存留一丝柔软指腹刮擦过的细微触感,盯着她出神之际,做了祟的小姑娘正笑嘻嘻看着他,“殿下,甜不甜?”
“甜。”魏苑卿盯着闵姜,眼中带着清风一般的笑意。
席上,雷哈森一直与大皇子魏怀齐、四皇子魏澜蒋把酒交谈,却偏偏未搭理魏苑卿,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是故意的,魏苑卿推荐他的侧妃闵姜解答出了雷哈森带来的题目,异国番邦小心眼的使节当然记恨上这夫妇两人了,这次他就是与魏怀齐同心了,魏苑卿惹了他,这次主场他定要好好刁难于他。
“听闻大皇子说,二皇子的皇侧妃十分善舞,”雷哈森突然提高嗓门道,“闵侧妃做出了我邦进献的题目,又能歌善舞,实在是多才多艺,不知我是否能有此眼福,亲眼见闵侧妃舞一曲。”
这雷哈森显然是故意的,音量高得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所有人先是看向雷哈森,然后聚焦向闵姜,闵姜一脸怔然,这是遭了天雷了?
“没错!二弟妹舞姿确实绝佳,本殿下有幸见过。”魏怀齐附和道,眼角笑纹都出来了。这下可算有机会让他出口恶气了,最近比起魏苑卿来,这个闵姜更让他气得厉害,简直心疾都要犯了。
哼!闵姜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一声,这是让她如舞女一般,给在场所有纨绔权势们跳舞,供他们玩乐了?
“原来闵侧妃还会跳舞,我这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号实在受之有愧,竟是不如闵侧妃多才多艺了。”随着谢锦心轻笑着说完,先前的安静被打破,周围或大声议论,或窃窃私语。
沈琦白瞥了闵姜一眼,旋即看向谢锦心,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锦心,你不必谦虚,整个京城,谁人不知你琴棋书画俱是世所绝佳,岂是一些只会卖弄姿色取悦于人的庸脂俗粉可比的!”
说的不错!闵姜想给他鼓个掌,所以她这个庸脂俗粉可不可以不跳舞?
周遭议论声不断,而闵姜一脸淡然,眉梢轻挑,面色如常随意,本身那张脸就清逸出尘、不食人间烟火,此刻更加是万事不经心,仿佛众人不在她眼中,议论的焦点也不在她身上。
“哼!我说这区区一侯府庶女是怎么勾引到二皇子的,原来是会跳舞啊,指不定跳的是什么舞呢!”
“就是啊,要不然就凭她,人家谢小姐珠玉在前,二殿下干吗要选她啊!”
“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竟然到处跳舞勾引男人,也不知羞耻。”
“应该在不少人面前跳过了吧,这不是大皇子也见过了吗?”
这群人也太不善良了吧!闵姜只感觉自己受到了类似于现代的网络暴力,好在闵姜在现代时就身为一个主播和博主,所以对此,她只感觉——聒噪!倒是对那些难听的话轻描淡写地无感。她不会轻易被人欺负,当然也不会做无用的辩护。
闵硕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的眼底墨色翻涌,面上沉沉不语,谁也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姜儿啊,嫁给魏苑卿,做他的妾室,承受他的无情和众人的嘲讽,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闵越见魏苑卿也不出声维护闵姜,便着急地出声道:“大宛使节说笑了,舍妹并不善舞,也从不是什么广袖善舞之人,实在不宜露拙,恐怕要让使节失望了。”
闵越话音落,雷哈森正欲张口,然魏苑卿冷冷的声音先行传来,“她不会跳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包括一同怔然的谢锦心和闵姜,“本殿下的侧妃,岂是谁想看她的舞姿就看得了的?况且,姜儿这舞,便是嫁与我之后,为了给我看才特意学的,上次若不是四弟为姜儿伴奏,我怎么舍得姜儿的舞姿让别人观赏呢?皇兄,你说是不是啊?”魏苑卿眯起桃花眼,转而看向魏怀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