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泾川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下午去了衙门,晚上回府,睡觉时刚上床伸手扯被子,便被被子下露出的东西吓得魂飞天外,一个轱辘滚到了床下。
望着床沿上耷拉下来的那只毫无生气的人腿,卢泾川目眦欲裂。
何宿连夜悄悄入了卢府,卢泾川叫他辨认了那具躺在他床上的尸首,何宿果然也震到了,这是他派出去送信的那位,不是已经妥善躲在城里了吗?现在怎么会躺在这里变成一具尸体了?
由此两人终于认清一个现实,魏苑卿恐怕已经知道他们帮魏怀齐办事了。
卢泾川彻底慌了,坐在穿堂前的圈椅里,想要喝杯茶冷静冷静,却连手都是抖的。
何宿倒镇定许多,他定神冷静出谋划策,他告诉卢泾川,魏苑卿既然已经把人尸体扔这来了,就没想再跟他们玩猫捉耗子的游戏了,“所以明天二皇子一定会派人请您过去,到时候他说什么,提什么,你在应承着,日后再徐徐图之,反正徐州是您的地盘,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不是!”
经过何宿这么一说,卢泾川倒是镇定下来许多,确实,现在是在他的地盘上,魏苑卿虽是皇子,他表面上冒犯不得,可在这徐州的地盘上,他能做的可不只是表面上的。
第二日,果然不出何宿所料,魏苑卿派人把卢泾川请去了华苑。
卢泾川因为昨天晚上已经被动的做了心里建设,自觉魏苑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于是便摆着与往日谄媚不同的有些滑稽的傲慢姿态去了华苑,到了前厅后,卢泾川一副有恃无恐的小人模样,不过任凭他怎样小人得志嚣张,也不敢擅自落座。
莱安候在前厅,看到身材颓臃的卢泾川走进来,平时殷勤唯诺的模样就让人看不惯,此时装模作样的姿态更是让人不屑,不过心里即使如此想,莱安也不会表示什么不满,只是面上一直不卑不亢、神色不屑。
莱安眼睛都不曾正眼看卢泾川,只上前语气淡淡疏离恭敬道:“卢大人,稍等一下,我们殿下正在用早膳,稍后便来。”不卑不亢的态度,腰杆挺得笔直。
卢泾川心里有气,魏苑卿一大早就派人叫他过来,他连早膳都没有吃,然而魏苑卿自己却在慢悠悠用早膳,这是故意让他饿着肚子在这晾着呢!更可恨的是,魏苑卿整他,连魏苑卿身边的一个小小奴才都目中无人,这眼高于顶的姿态,连个座位都不请他坐,分明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即使摆了嚣张的姿态来华苑,却还是连正主都没看到就被打回原形。还能怎样,当然是憋着青白交加的脸色勉强答道:“好,下官不急,请二殿下慢慢用膳。”
哼!你急也没有用!莱安心里这么想,嘴上别有一番应承,“大人有心了,我去转告殿下。”
然后又过了一会儿,莱安从暖阁出来,回到前厅,转告卢泾川,“大人,我已经将您的话带给殿下,殿下说,那就劳大人多等一会儿了,殿下一定会细嚼慢咽,慢慢吃。”
卢泾川那个气哦!本来没吃早饭血糖就低,还直直杵在这儿,这下憋屈得头更晕了,肚子还十分应景地来了个连环响。
这响声在安静的室内异常明显,耳朵不聋的人都能听清楚,可是莱安眼睛盯着前方的地面,装傻,一脸“我没听见”的模样。想吃饭吗?不,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