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多年的真相
江寒玉揉揉困倦的双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其中一个装死的人，便什么也没说翻身上马，双脚轻踢了一下马肚子，也跟了上去。
待他们走后，士兵当中有一人睁开了眼睛，幸好他是在马下的，银针虽已射到胸口处，但还不至于立即毙命，否则现在也跟其他人一样命丧黄泉了。吃力的支撑起身体，跳上马背，驾马快速的逃离了现场。
为了照顾张顾的伤势，幻影不得不放慢马的速度，大约在路上耽搁了三四个多时辰，这才行至山脚下。
“你这是要带我去见谁？”
“美姬的女儿，小七郡主。”已到山下，幻影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答道。
“郡主她还活着！”张顾一脸的惊讶。这跟他之前知道的结果不一样，骆博说小七郡主已经死了，而眼前的这个人居然说要带他去见七郡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带着疑惑以及兴奋的心情，张顾在幻影和江寒玉的带领下来到了山寨内。
还没等幻影引荐，眼尖的骆平嫣就看到了他们身边的老人，径直从高坐上大步迎了过来，热情的拉过老人的手：“顾伯，你是来看我的吗？”
“丫头，你住这？”显然张顾没有预料到能在这儿遇上骆平嫣。
众人愕然，巧不巧的，原来骆平嫣口中所说的顾伯竟然就是张顾。
“你怎么受伤了，谁伤的你？”骆平嫣注意到了张顾身上的异样，奇怪的问道。
“路上碰到的歹人，是这两位侠士救的我。”张顾指了指幻影和江寒玉。
“可恶，这些人就会欺善怕恶！”骆平嫣愤愤不平，以为顾伯遇上抢劫的了。
就在他们二人叙话的同时，站在骆平嫣身后的小桃横看竖看都觉得这个老人有点眼熟，虽然这幅苍老的面孔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早已经布满了条条皱纹，但不难看出大致轮廓。
小桃极力冥想，小时候的影像重新在脑海中拼凑起来，突然大叫了一声：“啊！寨主，他是骆王府的张管家。”
“小桃，你是不是认错了，顾伯所叫的那位公子都是蒋府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是骆王府的人呢？”
“我看错了吗？”小桃自言自语。
“她没看错，顾伯就是我们要找的张顾。”幻影接着澄清道，转头又对着张顾指了指骆平嫣：“顾伯，这位姑娘就是我要带你来见的人，她正是美姬夫人的遗孤，小七郡主。”
“老奴惶恐，竟然不能识得郡主，请受罪奴一拜！”说着便双腿跪地，激动的老泪纵横。
骆平嫣拉起他的手，想要将他扶起，“顾伯，使不得！”
“郡主，老奴有罪，对不起夫人和郡主啊！”张顾摇摇头，始终跪地不起，“郡主若是不依了老奴，今日我就跪着与郡主说话。”
骆平嫣坚持不下，只得依了顾伯，承受了他这一拜。
“先起来说话，把你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骆平嫣扶起张顾。
“是。”张顾调整了下情绪，叙叙的开口道：“嫔妃争宠，历代都是常有的事。夫人曾经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只不过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沦为了青楼歌姬，骆王爷赏识夫人的才华，这才不顾众人反对硬要迎娶夫人，两人朝夕相处以为幸福就在身边，不曾想王爷却被调配到边界做和使，事情的逆转就从那个时候开始……自王爷走后，平日里被王爷冷落的嫔妃各个都来针对夫人，只不过夫人为人一向淡漠得失，即便眼红的嫔妃们怎样冷嘲热讽，她全不予计较，安分守己，一心期盼着王爷归来。平日里我们这些下人也曾受过夫人的恩惠，对于其他嫔妃的欺凌，我们这些下人早就看不惯了，因此我才打算写封信，斗胆将一切发生的事全都写了下来，将书信交与蒋国舅，希望他能将这封信交与千里之外的王爷。也不知六嫔妃是如何得到，拿着它来跟我对峙，说我挑拨离间，如此小人何以当一个管家，便罢了我的职位，却没有将我赶出府。
那一日，夫人偶感风寒，被正巧来寻你的骆博少主见到，便回去告知了他的母妃，要她去抓副药医治夫人，没多久少主就在六嫔妃的陪同下端了碗中药过来递给我，说是医治风寒之症的，并吩咐我一定看着夫人喝下才能走。而她则趁这个空档带领着少主去了寺庙，说是祈福去。
当时老奴也没多想，也就喂夫人喝了下去，谁知……“张顾顿了顿，哽咽着喉咙说不下去。
“谁知怎么样了？莫非她给你的药有毒？”骆平嫣推测。
张顾沉重的点点头，接着说道：“那一天是血腥的一天，是如何都忘记不掉的，喝完躺下之后，夫人突然就喊着难受，并且双眼发红，面孔狰狞，转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犹如中了魔般谁也不认，见人不是咬就是掐。我以为我已经被夫人掐死了，但是我还是转醒了过来，从夫人房内走出来后，满地都是血迹，沿途陆陆续续还能看到下人们被刀砍后的尸体，整个王府就像是被人洗劫了般恐怖，充满着血腥味。最后发现夫人是死在正厅中，嘴角渗着血丝，那把握在手中的刀也早已染的通红，从幸存者的口中得知，这一切全都是夫人一人干的。其他嫔妃早已吓破了胆躲在各自的房间内不出来，这时候六嫔妃刚从外面回来，很是利索的安排下人去养伤及处理一些下人的尸体，并叫人把夫人的尸首也抬回了房间，而且还吩咐我们今天的事情不得向外透露半点，否则全在今天一并陪葬。
一个女人发生这么大的事居然可以处变不惊，这让我联想起了之前的那碗药，以及后面替夫人安排的后事让我更加确定了六嫔妃的嫌疑。为了不生事端，她将之前在场的下人们全都打发回了老家，除了我没走。再后来她就拉拢我为她做事，我只是一个下人，半辈子都在王府干事，能不被灭口就已经很好了，也就这样昧着良心苟活着。“”哦。“骆平嫣默然的点点头，当做回应。若当时他不做墙头草，或许早已死去。骆平嫣也不怪他，毕竟这是人心使然。
“在你12岁庆生的前两天，六嫔妃拿出当年在场下人的花名册吩咐我赶去这些人的老家灭了他们，恰巧被躲在窗户便的你偷偷听了去，在当夜并偷走了花名册，事出蹊跷，而且你那段时间奇怪的行踪也引起了六嫔妃的注意，未免节外生枝，六嫔妃又命我将你绑了去，严刑拷打，小小年纪却让人这般暴打，出于于心不忍，这才谎称你已死去，把你丢到后花园，许是郡主的造化，待第二日醒来时就成了痴傻模样。”
幻影跨步愤怒的一把抓起张顾的衣领：“加害小七，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我年轻时做了太多的错事，现在我不想一错再错了，若要怪等我说完再处决我也不迟。”张顾并未避开幻影愤怒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