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贺新见众人聚在他帐篷前,非常诧异。而且四个人都用一种十分异样的目光直勾勾看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特别是刘依依和李佳的表情里,还流露出一种对他的恐惧和怨愤。
他疑惑的向众人问道:“大半夜的你们不睡觉聚在我帐篷前干什么?小城呢,他怎么不在?”
李佳反问道:“你刚刚去哪了?”
吕贺新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说道:“我呀,我……我没去哪,就去找个地方方便,怎么了?”
秦军道:“你确定你只是去方便?”
吕贺新强笑道:“是啊,你们不相信么,要不要我带你们去看看?哈哈哈!”
众人一脸严肃,沉默不语,只用目光盯着他。
赵飞上下打量着吕贺新,发现他鞋底上沾了很多黄色的泥巴。他突然灵光一闪,在刚刚发现江小城的尸体时,他无意间也见到他鞋底下沾着很多类似的黄色湿泥。
也就是说,在江小城和吕贺新失踪的这段时间内,他们去过同一个地方。
以此推测,在加上目前掌握的线索足以证明吕贺新就是杀害江小城的凶手。
吕贺新见四人都不理他,却以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他,心里发虚,试探性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佳道:“小城被人杀了。”
“什么?”吕新贺大惊。
刘依依忍不住脱口而出:“凶手就是你!”
吕贺新大惊之下,更是错愕不已:“凶手是我?你们……你们有没有搞错,我怎么会杀害小城。”
秦军道:“我们有证据。”
“什么证据?”
赵飞把MP3拿出来,问道:“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吕贺新平时除了有冒险爱好之外,还特别喜欢音乐,所以身上随时都会带着一个MP3,闲下来时便会坐在一旁戴上耳机听歌。
这MP3秦军他们都见他用过,所以一眼就认识这就是他的东西。
但是在他们进山几天后,就没电了,吕贺新就一直没有再用过。
“这确实是我的东西。”他说:“因为没电,我一直放在背包里,你在哪拿的?”
李佳道:“在小城被人杀害的地方找到的。”
“什么?”吕贺新表示非常惊讶:“不可能,这东西我一直放在背包里。”
刘依依道:“别狡辩了,你就是杀害小城的真凶,晨晓肯定也是你杀害的。他们跟你有什么仇,为什么要杀他们?”说着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吕贺新此刻反而显得非常冷静,思考了一会儿道:“你们不能仅凭一个MP3就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罪。”
赵飞道:“除了这点之外,我还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你是凶手。”
吕贺新道:“什么?”
赵飞道:“今晚雾气很大,露珠把泥土润湿,只要走出帐篷就很容易沾上一些泥。江小城的鞋底沾着黄色的泥土,而你的鞋底也有相似的黄色泥土。”说着,把手电筒的光移到吕贺新的鞋上。众人低头一看,果然发现他两边鞋底都沾着黄色湿泥。
吕贺新道:“这能说明什么?”
赵飞道:“这能说明你和江小城在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去过同一个地方。你们俩在那个地方肯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以致让你恼羞成怒,冲动之下就把江小城杀了。”
吕贺新冷笑道:“这一切只不过都是凭你的推测而已。我刚刚确实去过一个地方,但我保证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过小城的身影。”
“你去的是什么地方?”
“不能说。”
李佳道:“不是不能说,怕是你做贼心虚吧?”
吕贺新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没有杀害小城,如果你们一定要怀疑我,请找出强有力的证据,仅凭一个MP3就加罪于人,简直荒谬。”
说完,他从赵飞手里夺过MP3,气呼呼地钻进了帐篷,再也没有出来过。
赵飞四人站在当地愣了良久。
他们各怀心思,思考着所有发生的问题矛盾点。
以吕贺新刚刚的言行举止,很难判断他是否真凶。
目前最让赵飞搞不懂的就是,凶手是用什么方法在不惊动刘依依的情况下将江小城引出帐篷然后杀害他?
如果是他自己因为某事偷偷出帐篷偶遇凶手因而遭伤害的话,那他半夜偷偷潜出帐篷又是为什么呢?
他鞋底上沾的黄泥明明跟吕贺新去的地方沾上的黄泥是一样的。
赵飞清楚的记得,这种柔软的黄泥,他只在帮忙掩埋李晨晓尸体时见过,他们掩埋李晨晓尸体时用的就是这种黄泥。
莫非他们俩去的地方就是掩埋李晨晓的地方?
他们俩三更半夜去那干什么?
为什么江小城去了那个地方就恰巧遭到凶手的杀害,而吕贺新却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如果真凶不是他,那会是谁?
莫非在他们之外,真的有另一个人在暗中时刻监视着他们,随时准备找机会要他们的命?
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跟吕贺新他们都有仇?
难道这人跟郭慧有关系?
吕贺新他们以前在学校对郭慧到底做过什么?
这一连串疑问让赵飞一晚上都处在兴奋状态,难以入眠。他反复思考、反复假设、猜想,却怎么也理不出一条值得深究、牵动着所有问题的主线。
这场游戏让他感觉自己身在浓雾之中,对所有一切事物都感到扑朔迷离,疑惑重重。即看不清前面的路,又不能理解眼前若隐如现的景像,以致束手无策。
第二天他们一早就起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在临走之前,众人到江小城和李晨晓的墓前追悼了几分钟。
正要起行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山岭。
这个人除赵飞外,其他人都认识他。
只见他高高的个子,大概178左右,中等体型,不胖不瘦,戴着一副眼镜,长相腼腆,文质彬彬,老老实实。听秦军等人叫他名字,赵飞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那个大一学弟张羽祥。
此刻乍见张羽祥,众人异常惊喜,为他还活着感到十分庆幸。随即互相慰问,秦军等人提到贾敏为什么没有跟他在一起时,张羽祥表示很惊讶,他说:“我以为她跟你们在一起呀。那天我们遇到大蟒蛇时,我跑在最后面,心里非常着急,那大蟒紧追不舍,慌张之下,不料被石头绊倒,直接从山路上滚了下去,昏迷了大半天才苏醒,之后发现自己迷了路,一个人走了很久才找到适合休息的地方,直到昨晚我在下面那片树林里休息时,见到这山岭上有灯光,我猜一定是你们,所以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起身收拾东西赶上来,深怕你们没等我赶到就离开了。那天贾敏学姐跑在我前面,我以为她赶上你们了。”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神色立马黯然下来,刘依依道:“看来贾敏被那条大蟒蛇吞食了。”
张羽祥诧异道:“怎么,她没有赶上你们吗?”
四个人一齐摇头叹气说道:“没有。”
张羽祥露出一副非常惋惜的表情,表示道:“不行,我得去找找她,这次探险是我组织的,我应该向所有人的生命安全负责。”
提到生命安全,秦军四人又都各自叹了口气,一脸悲伤,刘依依忍不住双眼发红,热泪盈眶。
张羽祥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问道:“对了,小城学长和晨晓学长呢?”
李佳感伤的道:“他们都死了。”
“什么。”张羽祥大惊,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俩那天难道没有逃过大蟒蛇的恶口?”
刘依依流着泪道:“他们是被人杀死的!”
张羽祥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众人就把两天晚上发生的事给他说了一遍。
听完这两个令人疑惑难解、匪夷所思的谋杀案,张羽祥表示非常愤慨,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随即让众人带他去江小城和李晨晓的坟墓看一看。
张羽祥默哀了一分钟,表示十分悲痛和惋惜,除此之外还非常自责和内疚。
他没想到这次组织探险活动,竟会出人命。
秦军等人好言安慰,说这也不能怪他,这次活动本来是大家自愿的,谁也不想出事,更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
张羽祥问众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众人就把要离开这里的想法说了,张羽祥没说什么,但赞同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于是众人就准备离开。
李佳突然发现自己的水壶没水了,就随口说了句:“我的水壶没水了,不知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水。”
众人经她这么一说,都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水壶,有些人的水所剩不多,有些人的水壶也已空空荡荡,涓滴不剩。
张羽祥道:“我知道岭下不远有一条小溪,溪水非常清澈冰冷,可以饮用,不如我们下去装满了水再赶路?不然直接赶路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水源,在这种山野没有水可不是一件好事。在说天气又这么热。”
众人跟着张羽祥来到山下,正走着,就先听到了溪水潺潺,汩汩流动。
来到溪边一看,果然水清见底,冰凉解暑,入口甘甜,神清气爽。
刘依依和李佳两位女孩子见到这条小溪,欢喜非常,登时把烦恼抛之云外,二人脱了鞋子就直接跳进溪中,又是洗脚洗脸擦身子,忙得不亦乐乎。
赵飞等人见到清水,阴郁的心情也登时舒畅了许多,各自在溪中忙碌了一阵。
正要装水时,吕贺新突然找不到自己的水壶了。
张羽祥道:“学长是不是把水壶落在山岭上了?”
吕贺新喃喃道:“不可能啊,我明明记得拿了的。”
张羽祥道:“你肯定忘了,这样吧,我陪你上去找一遍?”
吕贺新无奈,只好原路返回去找找。
他们俩走后,赵飞把水壶装满,决定上岸找个阴凉地方眯一会儿。昨晚他为了想那些事,一晚都没合眼,现在有点犯困。
此时上午十点多,太阳已经在半天,日光强烈,把溪水映得波光粼粼,射人眼目。
赵飞刚上岸,突然被某件东西的反光刺了刺眼,使得他脑中闪过一个记忆不是很深刻的画面。
他四周观察了一下溪边的泥土,思维闪电般在脑中旋转,随即表露出一副震惊不已的表情。
他突然全都明白了。
明白了谁才是杀人的真凶。
他向秦军等人问道:“吕贺新去哪了?”
李佳道:“他不是和羽翔学弟上山岭找水壶去了?”
赵飞道:“他们去多久了?”
秦军道:“十分钟吧,现在估计差不多到半山腰了。”
赵飞非常焦急道:“坏了坏了,得赶紧赶上他们。”
刘依依疑惑不解的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赵飞来不及回答,拿上自己的背包就往张羽祥和吕贺新去的方向赶,嘴里不停念道:“希望能赶到,老天保佑不要出事。”
秦军三人见他突然反差这么大,都一脸疑惑,愣了半响,也连忙上岸跟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