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欣坐在书桌旁,看着电脑边上的考研资料,又陷入了纠结。
她已经32岁了,对待这样的年纪,同龄人都已经开始了为人父母的人生,周围朋友要么早已事业稳定家庭幸福,下班早早回家陪孩子;要么准备结束爱情长跑准备结婚。偏就关欣一人,卡在了众姐妹中间,已婚未育。
结婚的这3年,她也想过办法,去医院,去要偏方,即使她也知道,并不是自己身体的原因,所有的这种“折腾”,都是为了换取那些检查结果证明不是自己的问题。可慢慢的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努力,当所有的催生的炮火都开向她一个人时,她的丈夫,就如同没听见一样,放她一个人独自抵挡和解释,形如路人。
而他对自己的身体异常的自信,尽管关欣2年来的检查都是没问题,他也认为,绝不是自己的原因,坚决拒绝去医院。
孩子,现在在关欣的生活里差不多要遥遥无期的存在了。这个家该怎么办呢?
当初为了结婚孤身一人来到他城,她的事业一落千丈,人生地不熟,听不懂方言,各种工作环境也只讲方言,这让关欣在那段时间很崩溃。像个异类。而她的老公,认为那是她必须要学习的,不需要安慰。
面对家庭和事业都退步走的境地,又可以逃避她这个外地人在外地的崩溃,最终,关欣选择在家准备考研。给自己一年的时间,改变命运。而孩子,就请他(她)顺其自然吧。毕竟,尽管不考研,孩子该没有还是没有,该有还是会有的。
4月28日,晴
今天起得早,凌晨3点醒来后就再睡不着了。打开招聘软件,搜索一下附近的职位,脑子里还在回忆着昨晚姐姐电话里的咆哮。关看,关欣同父同母的姐姐。多数情况下只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给关欣电话,揪出关欣身上几点另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展开批判,借以缓解自身情绪。而关欣,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职责,只是还没习惯怎样化解。她不敢反抗或者早已不会了反抗和回嘴。关看这种地位就是,你回一句嘴,或者你保持沉默,她本来想说的3句就可以瞬间变成30句不止,也就是你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为了能尽快结束这种对话,关欣大多数是选择应和。她想保留新姐妹的这种联系,又害怕这种联系。她想关看的电话拉黑,可是她做不到。
关欣有时候也在盼望着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到来,这样她就可以一了百了,再也不用顾忌任何人的看法和目光。
她也在挣扎,也在反抗。可对方太了解她的软肋了,装装柔弱,再哭两场,她便又担下所有主动认错。
有时候,看似血脉相连,至亲至爱的人,对你的折磨一点也不比敌人差。
而当她们有求于你的时候,你又是千般好万般好的骨肉血亲。
从小被教育要想着别人的关欣,如今感觉自己完全失去了自我,只会照顾别人了。
但内心又有声音跟她说,不能这样,命是自己的,生活是自己的,要为自己而活。当你落魄无助的时候,没人能帮你,除了你自己。
这种声音,在这两年关欣落魄时候,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直到一年前,放弃考研照顾关看生二胎的一个月中,关欣真切的看到了父母的偏心,感受到了自己姐姐对自己的利用,看清了她在这一家中的位置。她想通了,不必叫醒装睡的人们,不必再努力争取自己在家人眼中有多重要(无用即可抛之),她不想再为了能让别人觉得她重要,或者想让别人多关心她一份而努力,她要为自己努力才是最重要的。她要上进,并告知自己一定要救自己。
好在研也可以再考,事业编公务员也可以再考,孩子或许也可以生,人生或许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