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般触怒长老们,他们若是联起手来反攻于你,后果不堪设想。”
凤鸣略有担忧地望向南川洛,澄明的双眸染了一层淡淡的忧郁。自南川洛两千年前坐上掌司之位以来,每年都会有大量年轻貌美的女子被一众长老们美其名曰来侍奉南川洛,实则是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南川世家同慕容神殿齐名,二者势力不相上下,自南川洛出生以来,便被诸多的目光注视着。他们有人想要倾覆南川家,觊觎已久,仍寻不到契机,唯有在南川洛的身边安插眼线。
而南川洛自然也知道他们的心思,明面上不好与他们发生冲突,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往跟前塞人。而每次,凤鸣都会将这些仙姬不动声色地处理掉,再以暴病的借口掩饰过去。那一群老头子们知道了真相也不敢轻举妄动,因而南川洛更加有恃无恐。
这一次,凤鸣的心中却略有不安,多次挑战长老们的忍耐极限,若是有朝一日爆发,她眼前的这位养精蓄锐了许久的主子,未必有能力与他们对抗。
“大人,不如这次便从了他们的意,纳几名仙姬为妾吧。这样也好堵住那群老家伙们的嘴,此后他们便没由头再往府中送人。”
南川洛的手拨弄着水晶帘的珠子,珠子在外力的晃动下碰撞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他神色自若,仿佛凤鸣所说的话像是一阵风拂过他的耳边。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南川洛不过所求一个得我意者,知我心者罢了,若是有此人出现,就算不要掌司之位亦可;然有心求通达而未得之意者,宁可顽抗到底,以免误人误己。”
凤鸣怔了怔,这是她第一次见南川洛如此认真的模样,心中的想法似在水中漂浮着的落叶起起伏伏,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掌司心中可有人选?若一日不立掌司夫人,我想他们便会一日不消停。”
她尽量掩饰自己语气的波动,也尽量控制自己的神情,她怕一不小心她的真心便会赤裸裸地展现在他面前一览无遗,有时候她多想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可有时候又害怕他知道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南川洛停止拨弄珠帘的动作,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之中,思绪仿佛沉浸在一种忧伤之中,怎么都化不开,他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曾经有一人,只可惜她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话音刚落,南川洛的神情便又恢复平常,十分不屑地说道:“我南川洛的掌司之位不靠联姻,也能稳固如山,如花美眷,不过过眼云烟一场,唯有江山社稷,亘古不变。”
凤鸣沉默不语,黯然神伤地望着水中的波光粼粼,仿佛那些是她眸中倾泻而出的哀伤。像南川洛这样自负又清高的人,一般女子怎么会入得了他的眼呢?就算自己再努力靠近,他的眼中从来没有她的样子。
“凤鸣祝愿大人早日寻得意中人。”字字句句,如剜在心,她后退了两步,行礼便轻步退出了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