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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缘起

断崖,残壁,余晖。

“来生你渡我——”

“可否?”

“愿你们幸福……”

……

叶凝梦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

只是她再也没有失声痛哭的力气了,她想做世间上默默无闻的人,不被挂念,也不挂念谁。

只是年少无知,爱上了并不爱她的人,自此以后,便带着那份怦然心动的心跳,以及那种对方并不领情的心酸……

直到他再次成亲的那天,新娘是他的青梅竹马吕巧婉——那个仪态端庄,有着倾城美貌的女人。

“小姐,你别难过了。墨王爷已经成亲了,蝶儿请小姐放下这一切,事情都这样了,又何必如此呢?小姐想开一点,世间男人又不止他一个,像我家小姐那么优秀,今后肯定会找到更好的。”她清晰地记得那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蝶儿对她说的话。

蝶儿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丫鬟,很多事情都会考虑的周全。她知道蝶儿这是为她好,只是,心尖上的人还是始终放不下。

“谁说我在意他了?他与心爱的人成亲那不是很好吗?既然我爱他,那么我应该让他幸福才对,既然这是他的选择。那么我放手好了,放手也是一种爱。”叶凝梦故作镇定,因为她不想再让蝶儿担心,兴许只有她知道她的心早已跌入了谷底,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与墨忆枫再也没有缘分了。

“小姐,小姐——你在哪?”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把她从回忆里拉扯出来。

她知道那是蝶儿的呼喊,她觉得挺对不起蝶儿的,就这样不辞而别。

她明白此时蝶儿的撕心裂肺,只是她对这世间再也没有留念,无论如何还是要离开的。

“墨忆枫,我爱你——”她又想起世间的种种,拼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了她的心声——那个藏在她心底里很久的秘密。

她再也不愿想起一切,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对她说道:“墨忆枫,你爱过我吗?”这是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只是一直到他成亲那一刻,她都没有开口。

她还是始终放不下这一份执念……

“小姐,小姐!”蝶儿跟随着刚才叶凝梦的呼喊声终于看到了站在悬崖边上的叶凝梦,同时,蝶儿也终于明白了,小姐还是放不下这一切。

“小姐,不要啊!你不要抛弃蝶儿,还有老爷和夫人等着您回去呢!”蝶儿也忍不住失心痛哭,因为她知道小姐很有可能在一念之间就跳下悬崖,只是她刚刚才知道,小姐的心早已冰冷到彻底。

一切都太晚了!

“老爷,夫人?……他们还关心我?”叶凝梦喃喃道,从记忆里开始,虽然她叶凝梦是嫡女。可是,她的父亲叶大丞相,却始终把她当成政治上升官的工具,而所谓的夫人,也就是二姨母,虽然平日里待她不错,却从来没有为她真正考虑过,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一直偏袒着自己的女儿叶芷雪,哪怕是叶芷雪差一点让她失身,她的母亲都觉得不为过。

甚至还希望叶凝梦多多关照自己的女儿,什么叶芷雪还小不懂事,别和她计较之类的,于是叶芷雪便在她的母亲的袒护下越来越猖狂,甚至还在整个京城里造谣,到处传叶凝梦偷人之类的话,二姨母却全当她的女儿只是在玩游戏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确定他们还在关心着我吗?”叶凝梦睁开了眼睛,即使这里的景色再美,这个世界在她的心里已经扭曲了,泪水不断地涌出,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字的说:“他们巴不得让我早点去死!我已经丢光了他们的脸,也已经被他们利用完全了。现在我活在世界上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累赘。”

“哈哈哈哈哈哈,世间欺我者——死!”于是她纵身一跃,跳下了这望天涯,带着她那早已心灰意冷的心,以及对世间丑恶的憎恨,还有那拼尽最后力气的诅咒。

“小姐……小姐……”蝶儿早已泣不成声,兴许她早已料到了这一步,又或许没有。

只是她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小姐你让蝶儿怎么活啊?……你……你怎么可以丢下蝶儿一个人离开?”蝶儿想起了往事,想起了她与小姐之间的点点滴滴。

整个丞相府里,只有小姐一人,把她当做亲生姐妹。其他人见她都没有好脸色看,兴许是从那一刻起,蝶儿便把小姐当做永世的家人。

“小姐……小姐,你答应过蝶儿不离开的!你答应过的,现在又反悔了吗?”蝶儿又冲向了小姐刚刚站在的地方——那里留下了小姐无形的痕迹。兴许那里又能感受到和小姐在一起的感觉……

日升,日落。

蝶儿还在那里,想着小姐生前的所有,“既然如此,那蝶儿便陪小姐一起离开!”蝶儿擦干了眼泪,脸上充满笑意,对天空喊道:“小姐,蝶儿来陪你了。”

于是又一个飞跃,悬崖边上又陷入了寂静。

可能那样再也没有人打扰蝶儿和叶凝梦了吧?

一个月前:

“小姐,小姐你醒了。”蝶儿边挽起床上的纱帘,边催促小姐起床,“小姐快起来吧,姥爷叫你呢!”

“爹叫我干嘛?真是的,这么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叶凝梦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边抱怨道。

“蝶儿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关于小姐您的婚事。”蝶儿便赶紧把小姐扶起来,去梳妆。

“什么?不会吧?我……我……赶紧带我去见爹!”叶凝梦一直都不想那么早嫁人,而蝶儿便匆匆地帮小姐梳妆完毕,便带着小姐到了前厅。

“爹,你叫我来干什么?”叶凝梦还是不太相信蝶儿给她的答案,硬是要再问一遍。

“是这样的,梦儿啊,今日爹上朝,皇上给我们叶家定下了一门亲事。是你跟墨王爷……”叶凝梦还没听完便打断了说,“为什么偏偏是我?”

“这是皇上之意,你爹作为臣子,更是作为当朝丞相。不能忤逆皇上的意思。再说你作为长女,这是理当的!”叶丞相又拱手一脸忠诚的做了一番解释。

叶凝梦知道这事不好推脱,于是就随便应一声:“哦,我知道了。”于是便与蝶儿回了房。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叶凝梦在为刚才的事生气,蝶儿见状便说,“小姐,听闻墨王爷人长得仪表堂堂,又有满腹才华。嫁过去说不定是小姐的福气。”

“都到这份上了,蝶儿就别取笑我了。”叶凝梦有点生气,现在就连蝶儿也向着爹那边了。

“欸,要不?我逃婚怎么样?”叶凝梦突然心生一计,嘴角忍不住上扬。“到时候你就穿着我的嫁衣,然后我偷偷地溜走再来接你。”

“不可不可,小姐不可。欺君乃是大罪,万一不成是要砍头的!”蝶儿吓得连连摆手。

“难道就坐以待毙吗?”她叶凝梦可不是顺从的人,“蝶儿你点子多,帮我想想办法呗!”

“小姐,只要你嫁过去就好了。你不让王爷碰你不就完事了吗?”其实到这点上,蝶儿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是皇上的旨意,谁敢不从?

“真的只能这样吗?”叶凝梦便只能每天祈求上天保佑,自求多福了。

另一边,叶芷雪。

“为什么?为什么是姐姐嫁过去?”叶芷雪早就听闻墨王爷英俊潇洒,又有才华,说不定今后还是王位的继承人。可是偏偏是她叶凝梦成为了墨王爷的未婚妻,她叶芷雪不甘心!从小到大,姐姐什么都要让着她,虽然姐姐是嫡女,自己不敢碰她什么,不过仗着自己的母亲,自己也经常是占着优势。

“娘,为什么偏偏不是我?您看看今天叶凝梦那副得逞的样子。还说自己不想嫁,明明就是向我炫耀!”叶芷雪又来到她的母亲身边,可怜巴巴地叙述着,“娘,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娘也没有办法,这方面的确是皇上的意思。娘没有选择权,更无法让你成为墨王妃,不过娘保证,今后你说什么娘都答应!”二姨母面对着她的女儿也无动于衷,毕竟这一些事情她也不能做主。

“我不管!我要去找爹!”叶芷雪还是不服气。

“哎,你这孩子。你爹也不会答应的,毕竟你爹也做不了主啊!”二姨母说的是事实,皇上之意,除了皇上自己回心转意,没有人敢忤逆。

可是,叶芷雪偏偏还是去了。

“爹,我也想成为墨王妃,为什么偏偏是姐姐?”叶芷雪死缠烂打到了叶丞相这里。

“这是皇上下的旨,你的话,爹会亲自给你安排一桩好的婚事。”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他怕是早就轰出去了。此时自己也是心烦意乱,皇上突然之间下旨指婚,这也是他没料到的事实。

叶芷雪见果然无果,便想去找叶凝梦理论理论。

说得好是理论,但是从小到大的理论一直都是抢!

“叶凝梦姐姐~”

一听这娇美的声音,叶凝梦就知道是她那个妹妹叶芷雪又来了。着实让她听得鸡皮疙瘩起来了。

“妹妹找我可有什么事?”叶凝梦看她样子就知道,又是来理论了。便心想:难道是婚事?

“是这样的,妹妹看姐姐今天在父亲面前不开心,想必是姐姐对这桩婚事并不满意。妹妹知道从小到大都是抢姐姐的东西,姐姐从来不埋怨。”

说到这里,叶凝梦就觉得十有八九是猜对了。

“所以,妹妹想替姐姐承担一下这门婚事。姐姐看……可好啊?”

果然如此!

“正合我意。妹妹真是太体贴,太谅解人了!”叶凝梦刚才还想着怎么解决,现在她那个妹妹就送上门来了,看样子还蛮乐意。

“那就那么说定了!”叶芷雪没想到姐姐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看来是真的很不满意那门婚事,不过正好也帮了她一把,于是她便更得意了,“姐姐哪里话?为姐姐分担是妹妹的义务。妹妹愿意这么做。”

叶凝梦笑笑说:“好好,多亏了这个好妹妹。”

于是这笔划算的交易就这样愉快的成交了。虽然,叶凝梦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她觉得她那妹妹八成是看上了墨王爷。

只是消息不径而飞,很快叶丞相便知道了这件事情。

“荒唐!简直是荒唐!”叶丞相猛敲着桌子,下面跪着一排人,其中还包括他的女儿叶芷雪,叶芷雪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姐姐都答应了,为何爹爹不允许?

下面的人都大气不敢出,唯恐一不小心就拖出去打上三十大板,叶芷雪却不甘心的说:“爹爹,为何呀?”

“胡闹!”叶丞相甩袖怒吼着。那是叶芷雪头一次看见爹爹发那么大的火。

“你们……你们……诶!爹爹都要被你们气死了!”叶丞相手指都在颤抖,看来也是发了不小的火。

“小姐,小姐您不能进去。”

“为何?”叶芷雪一听就知道是叶凝梦的声音,此时她已经气得牙痒痒了,她觉得,姐姐是明知道爹爹不允许才让她出丑的!

“老爷正在发脾气呢!”

“如果我说我偏要进呢?”

“让她进来!”叶丞相还是怒气未消。

叶芷雪看着现在这个状况,觉得她那姐姐也不会有什么好处,至少也要挨一顿骂了。于是便邪恶的笑着,打算看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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