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迹的家乡是一个背靠大山的小山村,虽然叫湖村,却没有湖,也不是从来没有湖。在杨迹幼年的时候,村南有一个小湖泊,当然也可以叫池塘。沿着池塘旁边的小路走到尽头,是一塘的荷花,荷花池里有一眼泉水,汩汩的往外留着,溢满的塘水会沿着一条小河道,像一条玉带一样延伸向远方,水量并不大,却从没有断流过,它有着并不美气的名字一等桥,因为在溪流源头不远的地方,跨坐着一条不能再普通的小桥,而它因此得名。
村西的道路旁有一排老柳树,无声地为过往行人遮起一片绿荫。等到柳条抽絮、发芽、长叶,一群孩子就会跨坐在如蚱龙般遒劲的树枝上,任意的折着枝条,编成草帽,戴在头上,吹着柳枝做的哨子,柳树轻轻地摇曳着枝条,拂起一阵清风为欢乐的孩子拭去额头的汗滴。
旁边的芦苇荡也不能躲过孩子们好奇心。成群的孩子在已经被收割的芦苇地里,结伴捡着蘑菇、抽着芦苇的嫩芽,母亲的巧手会让它们成为不可多得的佐餐。
夏天,三五成群的孩子们早已经忘记了家长的叮嘱,迫不及待钻进了芦苇荡里。这里是动物的乐园,小鸟们叽叽喳喳地歌唱着,有时还会有受惊的野兔突然窜出来,引的孩子们一阵追逐。
密密麻麻的芦苇不停地用身体和叶子抽打着他们,仿佛想告诫提醒着危险的到来。玩累的孩子们早已忘记了回家的路,路过的乡亲或者焦急的父母就会循着孩子们的哭声找到他们,接下来的一顿数落或胖揍是免不了的。
而这些景象也只能存在于杨迹的回忆中了,人类的力量可以让这片天地旧貌换新颜,而这个新颜却不是杨迹想要的,人们在获得物质上的富足时,却在大地上留下了永久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