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东城区,半日闲茶园,凉亭内。
洛天宇、陆天恒、陆天心和范淼四人围桌而坐,一名侍女正在一旁煎茶。
“柴米油盐酱醋茶”,茶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物资之一,茶文化也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茶在以前多被视为药材,传说“神农尝百草,日遇十二毒,得茶而解之”,可见茶作为药材在中医中的重要地位。
茶作为日常饮品起于巴蜀,巴蜀地区,向为疾疫多发的“烟瘴”之地,而茶恰恰有清神、消食、除瘴、利便等功能。
巴蜀人“煎茶”服用以除瘴气,解热毒,久服成习,药用之旨逐渐隐没,茶于是成了一种日常饮料。
后来秦人入巴蜀,学会了饮茶除病,饮茶习俗也就传了出来,在楚国南方气候湿热地区颇为盛行,白帝城自然也不例外。
半日闲茶园是范家名下的产业,虽然不如药材、粮食、铁器等利多,但因为煎茶、品茶颇有几分雅士之风,倒也常有些富家公子来此,另外茶园环境清静,也是谈天说地的好去处,毕竟酒楼、花楼等地都太过嘈杂。
看完七国求愿活动的洛天宇三人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了范淼,几人有意交流各自的看法,便一起来了此处茶园。
“范兄今日是扮作随从近前观察了?”看着范淼一身普通装束,陆天恒略有些玩味地微笑问道,事实上他们在山上就看到了队伍里的范淼。
范淼毫不在意地微笑回应:“也不是故意扮作随从,今日家父为七国使者带路,我便一同跟随,但又怕无故招来麻烦,所以就穿了件普通服饰。”
“嗯,倒也是这道理,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总是喜欢找麻烦,”陆天恒算是认同了范淼的说法,又问道:“那范兄今日可有什么发现或者什么见解?”
“我只是跟着看看热闹,并没有什么发现,也谈不上什么见解,倒是陆兄,既然这么问了,想是有了什么高见。”很客套的回答,虽不失礼貌,但给人一种距离感。
他们四人算是一起长大的,三个家族也有很深的合作关系,本应关系很好,但陆天恒和范淼两个人似乎不怎么合拍,虽然也没什么矛盾和争斗,但陆天恒总是会在言语间似有针对,范淼则常会客套回应,两人的关系不差,却也绝对说不上好。
事实上对陆天恒针对自己的原因,范淼是有所猜测的,但这个还真不好解决,陆天恒也不算过分,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好了大哥,还有淼哥,听你们两个说话都会觉得别扭,我们还是好好谈谈吧。”听到这里的陆天心忍不住开口了。
“嗯,说的也是,这次七国齐聚龙虎山,对白帝城的影响很大,我们有必要好好分析一下形势,毕竟白帝城将来是要我们接手的。”陆天恒正色,开始进入主题。
洛天宇也开口说道:“是啊,昨天楚太子去城主府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解决。”
“这个应该没问题,父亲和几位叔叔肯定有办法了,之所以没告诉我们大概是想考考我们,让我们也动动脑筋,那个楚太子就是个草包,他们能对付。”陆天恒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洛天宇自然也猜到了父亲考验自己的意图,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但他觉得自己想的办法不太好,见陆天恒一副轻松之态,洛天宇又发问:“那如果是陆兄会如何破局?”
陆天恒继续不太在意地答道:“一个国家最大的是国君,而不是什么太子,自然要从楚王那里入手,我想父亲和叔叔们的应对应该也差不多。”
洛天宇略作思索后认同地点了点头,又在心底一叹,自己的办法不如陆天恒啊!
“那楚太子不仅是个草包,而且还很狂妄自大呢!”陆天心也跟着评价说,昨天听了楚太子的要求,他还有所怀疑,或许那是试探,今天见了楚太子的言行,陆天心已经确定那完全是个自大的草包。
“哈哈!”闻听此言,陆天恒和洛天宇都忍不住笑出声。
范淼没有笑,倒不是不认同,而是觉得一个自大的草包在那个位置上不见得就好对付,或许还更具破坏力。
陆天心看见范淼的神色略微一愣,又有了些许怀疑,难道还有什么问题他没注意到?
陆天心是四人中年龄最小的,他最信服的人其实是范淼,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哥哥,所以他比较在意范淼的反应。
“对了,你们觉得其他六国的使者又如何?”陆天恒抛出话题,同时看向范淼。
见陆天恒又看向自己,范淼也不再回避问题,微笑回应:“如果是看人的话,我比较看好赵国李牧,秦王嬴政和韩国韩非。”
“哦?为何?”
“不为何,眼神、言行、举止,或者说,直觉。”
听到这样的回答,陆天恒也是面露微笑,但未再追问,而是转向洛天宇。
洛天宇也有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赵国将军李牧确有名将之风,秦王嬴政也不简单,除此之外,燕太子丹也不容忽视,至于韩国公子韩非……我看不出什么。”
陆天恒又看向陆天心,陆天心摇摇头没发表看法。
陆天恒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又接着评论说:“李牧作为将军确实可称名将,但也只是作为将军而已;嬴政虽有些城府,但还太年轻;燕丹崇尚侠义,虽赢得了不少江湖侠士的忠心,但于国而言福祸未知。”
说到这里,又转向范淼,微笑道:“那韩非……在我看来只是个懦弱的无能文人罢了,不知范兄看好他哪一点?”
虽遭到陆天恒的反驳,范淼却不甚在意,只是略一耸肩,也没再辩驳。
见范淼这副样子,陆天恒也不再抓着韩非不放,转而又问道:“范兄觉得未来的七国形势如何?可会有什么变化?”
“嗯……”范淼作出思索状,很快给出答案:“秦兴韩亡。”
“我也觉得韩国无力回天了,但秦国是兴是衰倒不一定,看来范兄不是一般地看好那位秦王呢。”陆天恒略微眯眼,又道:“说起来,刚才在山上我好像看到嬴政和惢妹妹在一起,范兄莫不是已经和那秦王有所往来?”
闻听此言,洛天宇和陆天心也看向范淼,他们一直和陆天恒在一起,自然也看到了。
“哦?是吗?”范淼作惊讶状,其实他也看到了,还观察了一会儿,既然知道范惢去了,他自然会留意妹妹的情况,当时也颇为惊讶,但他发现嬴政和晨曦、柯文好像认识,也没出什么状况,就没上前,现在陆天恒说起此事就要有所解释了,不然可能会造成误会,甚至影响几家的关系,“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只知道小妹昨日新交了两个朋友,相貌颇为奇异,一个赤瞳一个白发,或许是那两位和那秦王有什么关系,不知陆兄可有看到那两人?”
“嗯,确实有这么两人,”陆天恒点头,以他的眼力自然也能看出当时嬴政是冲着晨曦去的,刚才的一问不过是试探,但那两人也让人在意,“这么说范兄已经见过那两人了,可知其来路背景?那样的相貌可不多见。”
“自然见过,但也只是说上几句话而已,不甚了解。”范淼先说明情况,免得再被猜疑,然后才开始介绍:“那赤瞳女子名为晨曦,据说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应是外邦人;那白发少年名为柯文,说是一直在龙虎山中隐居,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对了,”说到这里,范淼转向洛天宇,虽然是陆天恒有意针对,但也不能让问题都集中在自己这里,“那两人是昨天小惢逛街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水依和紫烟也在,天宇就没听水依妹妹提起?”
“昨天水依她们三人一起逛街我倒是知道,原来他们还认识了这样两人,”洛天宇微讶,然后道:”回去倒是要找水依了解一下,我觉得那两人也不简单。”
“淼哥可知那赤瞳女子是做什么的?又为何离乡漂泊到了此地?”陆天心突然开口发问。
“哦?”范淼神色微讶,看了看陆天心,玩味笑道:“莫非天心也开始动春心了?不如你自己去问问!”
“哪有!”陆天心顿时有些脸红,“我只是比较好奇而已啦!你不是说她是外邦人吗?”
“那姑娘独自一人离乡远游,好像也没什么明确目的,确实是个疑问,”范淼不再调侃,正色说道,但又马上转口:“不过这和我们似乎关系不大。”
说着接过侍女煎好的茶,一边给陆天恒三人倒茶,一边微笑说道:“不如先品品这茶,不说能否除病,但确有清神、消食之功效,很不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