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被打哭的王赖子又跑了回来,身边还跟着一位老道。
老道身着道袍,精神矍铄,脸带怒意,脚下噌噌噌赶来包围圈。
几个保安见到老道的到来,齐齐松了口气,笑话,有鲁道长在,这几个人还能掀起什么浪花。
几人给道长让出来路,统声尊了声鲁道长。
鲁道长点点头,看向王立,“就是你来龙虎山闹事的?”
老道的眼神看得王立发毛,赶忙扯出李芊芊的大旗,没办法,自己的大腿都不够人家一只手抓的,“道长,我是天庭宇晨仙子派来的。”
这下轮到鲁道长傻眼了,嘶,,,,,,天庭来人?
“你可能证明自己的身份?”鲁道长沉声问道。
“我有仙子的令牌,道长请过目。”鲁道长接过令牌,令牌正面刻着宇晨仙子四个烫金古字,后面刻着天庭的凌霄殿大貌,底处还刻着天庭刻制几个小字。
鲁道长一接过令牌,就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威亚扑面而来,道韵萦绕,鲁道长感觉自己像一只蝼蚁面对着一片大海,赶忙将令牌归还,后退三步,躬腰喊道,
“龙虎山鲁元至恭迎上尊。”
王立哪见过这阵仗,赶忙将老道扶起,道一声鲁道长无须多礼,便随着鲁元至向山内走去。
门票,就这么省了。
四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天师府前,本着对天师府的尊重,王立朝着正中央的张天师刻像拜了拜,才和鲁道长走进府内。
大堂空空荡荡,几把木椅,几张小桌,桌上摆着些瓜果,鲁元至将王立引向上座,又吩咐小道童倒些茶水来,王立又扫扫大堂,木质房顶简单质朴,房梁柱被刮得正正方方,倒是地道的道家风尚。
小道童客客气气给几人倒好茶,立在一旁。
鲁道长又叫道,“青竹,快去通禀掌门师伯,天庭宇晨仙子派使者来我龙虎山了。”
又向王立道一声抱歉。
王立赶忙回道无妨,二人寒暄片刻,又见一群身着道袍的老道进来,鲁元至连忙起身,躬身道“掌门”
王立也连忙起身,双手作揖,微微躬身,“宇晨仙子座下王立见过天师”
“仙使无须多礼,快请上座。”
“谢过天师。”
一番嘘寒问暖过后,张天师先开了口,“我虽然获封天师之名,实际上也只在俗间活动,只有每十年才上天述职一次,对天庭诸仙长的了解实在有限,不知宇晨仙子隶属哪一道哪一部,是否我问的有些唐突了,还望仙使莫要怪罪,我们这些俗世小修眼界浅小,让仙使发笑了。”
人家姿态都放的那么低了,自己怎么好意思端着。
“宇晨仙子并不在职属之列,所以也说不上哪道哪部,若要说地位,仙子地位等同于天王。”
张天师赶忙起身,“小仙不知仙子尊位,未对仙使尽到礼节,仙使恕罪。”
好家伙,整个天庭也就四个天王,整个修仙界实力地位和天王相当的两只手就数的过来。这哪是上仙啊,这是上仙眼里的上仙,大佬里的大佬啊,百个千个自己也不够人家一只手碾的。
张天师定了定神,“不知仙使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我找天师,是想让天师和龙虎山帮忙的。”
“哦?不知仙使有何事需用龙虎山,但凡能帮上忙,龙虎山上下定当竭尽全力,助仙使达成所愿。”
“我需要和俗世政府军方获得联系,不知天师能否帮忙牵线搭桥?”
“仅是如此?仙使莫要客气,我龙虎山帮俗世处理了诸多棘手问题,扬我天庭神威,俗世政府对我天庭早是感激不尽,莫说同他们军方牵个线,便是让他们帮忙处理些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有九成半的把握。
“只需龙虎山帮忙牵线搭桥便可,我找军方所谓的是私事,借用龙虎山的影响牵线搭桥本就不太合适,若是再让龙虎山搭个人情进去实在不妥。”
“仙使太客气了。”
“唉,龙虎山代表的毕竟是天庭在俗世的颜面,此事龙虎山不宜参与过多。”
“难得仙使如此为天庭着想,我便不劝了,仙使且在山上小住几日,我这就差人去找俗世政府商磋,定给仙使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有劳诸位了,那我便在山上盘桓几日,静候天师的好消息。”
“好,元达啊,你速速下山,去找省府的赵先生,言明此事,告知赵先生,不日我会下山亲自找他商谈。”
“是。”掌门旁边一位年轻小道士应声称喏,转身出殿。
“元通,你吩咐下去,仙使和两位仙子是我龙虎山的贵客,任何人不得无礼,我龙虎山五峰九谷十五殿,任何人不得阻拦仙使出入。”
“是。”
同元达相比,元通显得有些刻板,想来他在龙虎山上做的事,也是监律相关的。
“元竹,你去帮仙使打扫一间客房,给两位小仙子也备两间客房。”
“是”
嗯,看这道士里少有的大肚囊,一定是管后勤的。
“真是麻烦了。”
“无妨无妨,”天师呵呵两声,“敢问仙使,此次下凡,天庭可有什么差事?”
天师一脸忐忑地看向王立,自己没几天就要去述职了,偏偏这个档口天庭下来了人,要说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谁信?
往常也不是没仙使下过凡,但就算要自己帮忙做事,也仅仅是发个传讯让自己累死累活,何时还亲自来过龙虎山,他张天师好歹也是小两百岁的人了,这么点事哪能看不清。
“这,,,”王立有点犹豫不决,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没上过天庭吧。
这天上下来的仙使和地上没上去过的仙使,区别可就大了。天上的仙使,那一定是仙子的心腹,知道的天庭八卦也多,而地上的,搞不好,还不如他张天师。
就算打上李芊芊的名号能和他聊聊天,喝喝茶,但自己要是一点价值没有,这老道干嘛要和你套近乎,干嘛尽心尽力帮你。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有闲工夫劈情操。
“实不相瞒,我此次下来,的确不仅是仙子的旨意。”
骗人是不对的,瞒人就不一样了,反正我什么也没说。
听到这话,老道的心里更忐忑了,这小子看着年纪轻轻,怎么笑得那么瘆人。
“敢问仙使,,,”
“天师,,,”
“啊,呵呵,仙使请讲。”
“不不不,天师请讲。”
老道整整衣襟,正襟危坐。
“敢问仙使,”老道顿一顿,“仙使下凡,可与龙虎山有关?”
天师一脸紧张地看着王立。
王立也有点不好意思,看把人家吓得,像个两百来岁的孩子。
“无关,道长且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王立微笑着回视,还咧了咧嘴。
许是太久没笑过,王立自以为足够甜美的微笑,落到天师眼中,却有些吃味。
但天师好歹也是两百岁的老油条,心里五味杂陈不假,面儿上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即是如此,我便放心了,以后还望仙使能多多提携,下修先行谢过。”
“天师客气了,吾还需天师多多帮忙。”
行,明白了,老道松口气,听这话,只要自己帮他把事做好,他就帮我龙虎山一把。
与此同时,看似稳如老狗的王立,心里也有那么点慌张,我没说错话吧,应该没有。
咕噜噜,程湘的肚子不争气地抗议。
程湘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王立。
王立和天师相视一笑。天师也不磨蹭,当即带几人去饭堂。
此时刚是黄昏,晚饭还没做,中午剩的几个馒头也不好拿来招待几人。天师道声稍等,便支起大锅,拿出一大把蔬菜,忙活了起来。
一瞬间,王立忽然感觉像是回到了08年的夏天。
那时候父母刚走,每天下学,自己都伴着黄昏回家,一打开门便能看到一个瘦瘦黑黑的老头驼着腰炒菜,家里穷,一年见不了两次荤腥,每天的菜都是自己上下学挖的野菜。
正在长身体的王立哪会想吃野菜,吵着嚷着要吃肉。
但老头哪里买得起,每次都气得想打人,可看着自己可怜的孙子,又怎么下得去手,只得道声造孽,摸出炕底塞的两张纸钞,买个一两半两。
眼前的老道精神矍铄,筋骨硬朗,自不是爷爷那般风吹就散,可小时候怎么就觉得爷爷很厉害呢?一直到他走,都没觉得他,,,,唉。
王立揩揩眼泪,抄起灶台上的一把刀,朝着老道走去,并一刀砍向老道,,,旁边的胡萝卜,和老道一起做了顿丰盛的晚餐。
不一会儿功夫,桌上便多了五道菜,龙虎山是修道之处,自然还是少见荤腥,几道精美的素菜色香味俱全,老道还又煮了锅沙棘汤,酸酸甜甜。
三人早已饥肠辘辘,不一会儿就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两位女孩子还算文雅,小口小口嚼,而王立跟恶狗抢食似的,看得几人目瞪口呆。
天师擦擦汗,有点怀疑王立的仙使身份。
饭毕的王立,泪花又忍不住溢出。
见几人看他,便讲出了爷爷的事,几人也有点伤感,出言安慰。
天师的眼里还多了几分慈爱,谁还不是个慈祥的老爷爷呢。
饭毕,几人被送到各自的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