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一瞬而过。
他轻呼一口气,心想:若感到熟悉,那必然是天定了。既然心念之人就在眼前,又为何要去执着于瞬时之念呢?
梁怀吉想通了,便也不再纠结,只是看着赵徽柔的背影越发温柔。
秋叶纷飞,冬梅卧雪,春花绽放。
半载已逝。
朝堂之中越发波谲云诡,越来越多的大臣皆对赵徽柔为皇太女的事颇有微词。
这日,又一位大臣出列上奏言女子上朝实在是有悖宗法。
圣上赵晏似是听倦了如此说辞,只冷眼观看,并不回应。
片刻后。
赵晏翻看了奏折后,平稳的话语自王座上传至殿下每人的耳中:
“近日淮县地方官屡屡上言,淮县每年一到仲夏便会洪灾蔓延,那时百姓无家可归,万亩良田被毁,可谓是天灾人祸。
而今,你们这些京官却毫不重视,每每便来跟朕说这些可有可无之事,朝廷养你们是为了天下百姓的,而不是让你们一个个当说客。
怎么,方才何大人还口若悬河,现在怎得呆若木鸡了?若是想不出解决之策,诸位就勿要说一些冠冕堂皇之言来糊弄朕。”
此言一出,殿下众人皆跪拜。
“陛下息怒。”
但赵晏并不领情,而是接着道:“平日里一个个的都会说道,朕一出严词,你们便只会说这一句,大楚要你们有何用,不如都卸甲归田,辞官回家吧。“
众人皆瑟瑟缩缩,不敢此时出声,唯恐触了赵晏的霉头。
须臾,一道沉静的女声传来:“父皇息怒。儿臣有一计策。”
听此,赵晏忙道:“徽柔快快起身,你且说来。”
赵徽柔便不急不缓地起身,拂了拂衣袖道:“依儿臣拙见,淮县地方官屡屡上奏,说明此事定是十分严峻。
而淮县每年皆会发洪水,所造成的伤亡定是不计其数的。仅仅靠事后朝廷的支援定是治标不治本的,不若派遣朝臣去淮县修筑堤坝,这样一来,淮县的伤亡便不会出现,朝廷每年也不用多出财物等来支援。
如此便是一举两得,而淮县地处偏远,若是朝廷此次能够解决洪灾,那定会得民心。”
“哈哈哈!徽柔这哪里是拙见,这计策简直是一举三得。诸位可有谁原去淮县的?”赵晏环顾着殿下诸臣道。
不多时,梁怀吉便出列,他俯身道:“为臣愿前往淮县尽自己绵薄之力。”
他一出列,其后便有几位大臣也自发前往。
大多皆是去年刚考取功名升上来的。
赵晏看着出列的几人,心下十分欣慰,但目光触及方才上奏言女子不应上朝的那位何大人时,眸光不禁转深。
他正开口之际,就有一道声音传来:
“儿臣也愿前往淮县!”
赵晏眸光不禁带了忧色。
不待赵晏言说,赵徽柔又道:“方才何大人说女子不宜上朝,这不是赤裸裸地瞧不起本公主吗?而此次去往淮县,可要让何大人看看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
这话表面听起来倒像带着孩子气,但赵晏看着赵徽柔郑重的目光时,便知她是认真的。
于是,赵晏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此次是为徽柔正名的一次机会,此次若是成功了,日后反对赵徽柔的声音便会减少减弱。
“那此事便由徽柔和户部侍郎张大人带领梁学士及方才几位自愿前往淮县的大臣解决了,还望你们尽心尽力,争取在洪灾来临之前修筑好堤坝。
另,自明日起,何大人你老人家就不必来上朝了,早日带着你贪污的钱款颐养天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