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遇见杀手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无限的冷漠，冷冷的眼神瞥向李丞相的时候，分明带着无限的厌恶。
“蛇王！”李丞相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白衣男子似乎没有听到，他迈开修长的双腿，缓慢地向前走去。
“李丞相，本宫奉劝你，若是经常将人当成傻子，那么，他便。是这个天底下最傻最可笑的人。”
声音刚到，人却早已经消失在了树林里。
偶尔有短笛声声，还有悉悉索索爬行动物爬过的声音，偌大的树林里，显得有些诡异……
“该死。”慕容初曦将端木琰抱到一处小溪边。
他的身形看起来很高大，但是体重却那么轻，好像只是一堆骨头而已。以她的体重能抱起他虽然有些不可能，但连拖带拉的，竟然也将他带到安全地带。
“端木琰，醒醒，醒醒。”慕容初曦用力摇了几下，无奈，昏睡的人一直没有反应。
“哎，算我倒霉。”慕容初曦看了看天空，原本黑暗的天空中更加阴霾，偶尔飞过几只乌鸦，昭示着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
虽然树林依然苍翠，但在雾蒙蒙，阴沉沉的天空里，总有一种低气压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处小溪，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的。原本，端木琰已经平静了，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条小毒蛇，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便咬了他一口。
是条金色的小蛇。
她曾经听白衣男子说过，金蛇是蛇群里最毒的蛇，而晚晴则是蛇中之最。中毒者在半个时辰之内，毒素会蔓延全身，最后窒息而亡。
唯一的解毒方法是……
她当时只顾着害怕，将白衣男子的话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如今……
如今……
她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端木琰的脸色已经变了酱紫色，那白皙绝美的面孔也有些狰狞，昏迷中的他似乎有些难受，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在说些什么。
“不能再拖了。”慕容初曦暗自叹了一口气，如今之计，只能利用她在现代时候的解毒方法，利用最土却最有效的方法来拯救他。
“死马当活马医吧。”慕容初曦将端木琰的衣服脱下来，找到毒蛇咬过的伤口，闭上眼睛，慢慢地靠近。
那冰冷的身体碰触到她温热的体温似乎颤抖了一下，随后感觉到温热的唇，更是颤抖不已。
“忍一会，一会就好了。”慕容初曦暗暗说着，将嘴唇靠近，一点一点的将毒汁吸出来，再吐到地上。
那乌黑的血越来越多，她一点一点的往外吸，一股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噗！”又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慕容初曦再次低头吮吸的时候，那血，终于如愿以偿的变成了鲜红色。
“呼……”看到了鲜红的血液，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好了，幸亏拯救的及时，毒素没有侵入骨髓和大脑，不然神仙也救不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慕容初曦有种脱力的感觉，头脑晕晕的，似乎是轻微中毒的迹象。
“****，不是我也中毒了吧？”拖着沉重的身子，慕容初曦缓慢地爬到小溪边，看到小溪里她的倒影，果然脸色有些变紫，嘴唇乌青，正是轻微中毒的迹象。
用清水漱口之后，有些晕眩的她支撑不住似的瘫倒在小溪边上，一只手还留在小溪中，随着河水的冲刷，慢慢地侵润到她的衣服上。
时间，如同指尖的流沙，慢慢地流走。一点一点的，沙漏般落下，然后永远消失在苍淼的时间隧道里。
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半空中飘起，阴霾的天空里，更增添了几点冰冷。
慕容初曦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看到了这几十年来触目惊心的一幕！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色。
虽然壮观的有些恶心。
那原本清澈的小溪水中，铺满了红红的，银白的，或者黑色的或者五彩的……
鱼或者虾的尸体。
层层浮动，如同久久不曾有清水流过的死水中，那些积攒了许久许久的鱼虾尸体。
鱼肚泛白向上张仰着，或浓或浅的颜色，在原本清澈的溪水中漂浮，涌动。甚至还有喝水的白鹭单腿站立在上面，只是久久不动，如同雕塑。
溪水，已经在不知不觉里变成了黑色。虽然还有清水流动，但乌黑的水瞬间将清澈的地方污染，最后只留下一股臭气熏天，鸟兽虫也蚁纷纷远离。
“呕……”
慕容初曦看到这样的景色，心中有一股浊气在翻动，干呕了几声，却发现周围没有了端木琰的影子。
微微惊愕，他中毒了之后身体虚弱，怎么会到处走动？还是，他看到天色已晚，又因身体残疾儿无法帮助她，便一个人走出行宫？
或者是遭遇到了什么事情？比如，遇见了刺客或者毒蛇猛兽，或者……
心中有些不快，不明所以的，她觉得心中有些堵，为什么他会不辞而别，原因若是前者，他真的能抛弃她，想来，心中暗暗有些伤心。
若原因是后者，他在她也昏迷的那段时间里，遇见了什么不测，那么……心中莫名的，有些担忧。
努力的试着站起来，头脑还是有些晕眩，不敢再看一眼令人作呕的小溪，转眼望去，树木森森，阴沉沉的天气里，竟然有些要下雨的迹象。
真的是雨水。
慕容初曦抬起头，仰头，看着天空。灰蒙蒙的天气，有种沉暗的味道，如同经久不曾见过阳光的世界里，藏了多少年的阴霾一样。
低头，叹息。
身子依然有些疲惫。
慕容初曦摇摇头，周围的树木林立，到处是毒蛇猛兽，一个不小心，便被要去了性命。倘若放在平时，她还有信心周旋到底，但是现在……
现在，她的身子虚弱的要命。甚至，有种莫名的脱力感觉，让她心神有些恍惚。
支撑着身子，慢慢地向前走。
没走几步，她便愣在了原地。
“初曦。”是端木琰的声音。
眼泪，在不知不觉里流下来，雨，似乎下大了一些，她擦擦脸上的雨水，伴着咸咸的泪水，早已经分不清楚。
“你回来了。”慕容初曦看着端木琰，淡淡的说道。
“我回来了。”端木琰的手里，明显多了一根拐杖，“我找到了能避雨的地方，并且点好了火，我们过去吃点东西。”
他在慢慢的靠近，冰冷的眸子里依旧闪烁着冰冷的色彩，那天上人间少有的绝美面容里，带着淡淡的，莫名的，说不清楚的感觉。
他伸出了手，伴着冰冷的雨水。
她也伸出了手，伴着咸咸的泪水。
他的手冰凉，透骨。当她的手靠近的时候，冰冷和温暖相互交织，两只手竟然紧紧地到了一起。
“我们走吧。”慕容初曦扶住摇摇欲坠的端木琰，心底有些莫名的感动。他，终究没有走。他，终究没有抛弃她。他，终究是安全的。
慕容初曦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皇家狩猎的行宫里，竟然有山有水有树林，占地整整三万亩地。
“吃吧。”端木琰递给慕容初曦一只羊腿，“在这种地方，只能将就一下了。”他的语气中，竟然带着淡淡的温馨。
“嗯，谢谢。”慕容初曦轻轻地低下头。
这样的端木琰，让她有些陌生。
虽然还有冰冷，但其中的转变却是异常的明显。
“小心，烫。”
“啊！烫……”话还没落音，便听到了端木琰的提醒，然后慕容初曦看到他将那条羊腿拿过来，细细地吹好，轻轻地品尝了一下。
“好了。”他将羊腿递给慕容初曦，“你尝尝，已经不烫了。”
慕容初曦愣愣地接过羊腿，对于这样的端木琰，她已经不能用陌生这个词来形容了。
甚至，她会觉得他是鬼神附体。
“你没事吧？”慕容初曦看着端木琰冰冷的眸子，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挺好的。”端木琰苦笑了一声，“看来，这下，我还是让她失望了。”
“她？”慕容初曦低下头，他口中的她，是谁？
“是啊，一个让我魂牵梦萦，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终究，我还是让她失望了。”端木琰的语气中有些伤感，他冰冷的眸子看着山洞里的石壁，思绪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
“嗯。”慕容初曦抬起头，看着端木琰绝美的面容，淡淡的一笑，“人，这一生中，总会遇见一个人。这个人，可以让你哭，让你笑，让你刻骨铭心。劳燕分飞，却是最后的结局。或者，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完美的童话。”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炯炯，但闪闪的星眸之下，却是万分的疑惑。
她，是不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
“你遇见过么？”端木琰将目光转向慕容初曦。
她微微一愣，遇见过么？遇见过吧。
“或者，遇见过吧。”那是她的未婚夫，有着绝美的面孔，温柔体贴，他会在她生病的时候端药，饥饿的时候喂她吃饭，寒冷的时候和她拥抱取暖……
曾经深深地刻在她心上的影子，是她最深的痛。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张桥，她拒绝了他一百次的求婚，若是再有一次，她便已经答应了。
可是……
她换来的不是玫瑰和戒指，也不是温柔体贴，而是赤裸裸的背叛，以及最后的同归于尽。
她只记得，当时她很痛。或者，这就是爱的感觉吧。
“初曦！”
“初曦！”端木琰拉起了她的一只手，绝美的冰色眸子略带笑意的看着她，“在想些什么？”
慕容初曦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看周围，再看看狼狈端木琰，轻轻一笑，“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
“嗯。”端木琰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轻飘飘的点点头。
“于于千千万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千万万年之中，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慕容初曦的声音有些飘渺，她，似乎并不是一个适合爱情的女子，但尤其的，喜欢张爱玲的这句话。
端木琰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慕容初曦，她精致的脸上，似乎带着淡淡的愁绪。
“你……”他刚刚伸出手，安慰，却感觉到周围蔓延着无尽的杀气。
“小心。”
感觉到周围的杀气重重，端木琰猛地将慕容初曦扑到，只听得“嗤啦”一声，是刀剑穿透身体的声音。
温热的血从他瘦削的身子上流下，一点一点的，带着他的体温，第一次，她没感觉到冰冷。
第一次，她感觉到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端木琰，你怎么样？”慕容初曦将压在身上的端木琰推开，那绝美的面孔近在咫尺，只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他冰冷的眸子里带着点点笑意，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有些孩子气的看着慕容初曦，他的嘴角轻轻地抽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慕容初曦靠近他的耳朵。
他呼出的气息有些冷，身子有些颤抖，他在她耳边轻语了几个字，带着莫名的笑意，双眼渐渐地闭上……
“你醒醒。”慕容初曦费力将他的身子扳过来，看到寒光闪闪的刀剑直直地刺入他的后背。
“端木琰！”慕容初曦心中大惊，这一剑，不偏不倚，刚好刺中他的心脏，穿透，刺骨。
鲜血横流，染就他的华丽衣服，一点一点的，他的体温正在消散，变凉……
“端木琰！”泪水，不知不觉的从眼角流出，慕容初曦握住那逐渐变凉的双手，白皙修长，却再也无力握起他的手。
“你们！”慕容初曦放下端木琰的身子，双眼冰冷地看着身后团团包围住的黑衣人。
“你们满意了吗？”慕容初曦的冷眼看着周围的黑衣人，感觉到周围的杀气蔓延，那种杀气，一点都不属于现代的绝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