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掉下了悬崖,悬崖下是海浪,强劲的吸力将她卷入海底,周身的海水挤压着她,一点一点夺走鼻腔里的空气,窒息感传来。
“阿欢……阿欢……醒醒。”
谁……
有人在叫她……
昏昏沉沉中,上方的海面掉下来一个东西,冲破了周身的禁锢,朝她而来……
容欢猛地睁开眼,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焦急的脸。
言苏。
握住少年修长的大手,才有了脚踩实地的真实感。
言苏抱起怀里的小姑娘,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刚刚他突然感觉到她的气息浮动很大,起身查看,小姑娘白皙的小脸漾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滚烫,怕是昨晚冷风吹着了,拿了药给她服下,却不见醒。
“做噩梦了?”
容欢又往言苏拱了拱,声线有些哑:
“我梦见我死的时候了。”
容欢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突然勒紧,抬起头就看见言苏眼中的恐慌。
依偎在少年怀里,听着他胸膛中一声声有力的跳动。
“我来自很远的地方,我不知道这里跟我的家乡有什么联系,我在家乡被人害死之后,掉到了海里,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里。”
昂起头,亲了亲少年的唇角。
“我也叫容欢”
他知道她不是以前的容欢,可突然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可她是谁,重要吗?
“那你……会回去吗”
容欢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回不去了,那个三公主代替我活下去了。”
言苏微微松了口气,看着小姑娘有些黯然的神色,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良久,琥珀色的眸子底闪过一丝暗光。
“我会照顾好你的,给你一个家,你别难过,好吗”
她回不去,他很开心,是了,很开心。
这很自私,可是他只想要她。
容欢有些好笑:
“傻子,我既然选了你,就不丢下你一个人。”
你是我一眼选定的人,我怎么可能放手。
言苏笑了,暖暖的,像漂浮在海面的孤舟找到了港岸。
容欢病了,言苏抱着她一个晚上,有傅拾的药顶着,第二天还是叫了大夫。
风寒,不严重,两三天就好了。
容欢神色恹恹都扒拉着碗里的白粥,眼神控诉着言苏的冷漠无情,她想吃烧鸡!吃肉!吃马蹄糕!
言苏自动忽略她委屈的表情,摸了摸她的头。
“生病不可以吃这些。”
“想……吃”
“不行”
“求你”
“不行”
“……”
温月慢悠悠的拿起一个肉包子,凑到容欢面前,哼呲咬了一口,小肉脸一鼓一鼓的,还故作享受的哼哼了几声。
“……”幼稚!
容欢病了,启程的时间就推迟了两天,快至年末,云家是云城的第一世家,产业众多,云念辞的堂叔早已下乡查账,旁系庶家分住在各院,基本不会有所往来,这两日住的还算安静。
除了……
凌寄抱着剑冲进来,自从容欢把十方给他后,他就跟抱媳妇儿似的,十二个时辰都不带离手的,十方被他逼的直嗡嗡,后来在容欢的威逼威诱下,才哭唧唧的答应晚上不抱着十方睡觉。
容欢刚抬眼,人就闯进来了。
“主母,那女的又在咱院子外头转悠了,摆明的看上主子了,您不去瞧瞧?”
主母这个梗,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我瞧什么,你家主子自己惹得桃花债,让他自己解决去。”
说这云长珠也是执着,这两天想尽办法跟她家阿苏偶遇,装跌倒、送鸡汤、夜半弹琴诉衷肠,各种小说桥段都用尽了,容欢不理她,还来劲了。
凌寄摸了摸鼻子,主子都不屑看人家一眼,冷的像个冰窖里的木头,那姑娘还能死缠烂打,他也是佩服。
院子外,言苏拎着一个食盒,一只脚刚要踏过门槛,一阵香风袭来,眸光一寒,迅速闪身进门,左脚向后一踢,院门“嘭”的一声关紧,外面响起一声尖锐的惨叫,响彻云霄。
“啊!”
云长珠捂着鼻子,鲜血呼啦啦的顺着白皙的手指留下来,强烈的钝痛感刺激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感觉自己的鼻子快要断掉了,疼的她说不出话。
她本是看着言苏从外面回来,想上前与他说句话,谁料他的动作这么快,她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他就进了院子了,还把门关上了,她一时没收住,直接撞了上去。
手里黏糊糊的,拿下来一看,满手的血水,还有着温度,她从小娇生惯养,哪见过这么多血,两眼一翻,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