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愣？”我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便见梼杌从人流里向我走来。我赶紧将手里的棋子放入丹田之中，站了起来。
“饿了没？呐。”他递给我一个纸袋子，里面是两支渡鸦掌。
我心里一惊，这一幕甚是熟悉，我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他嗤笑一声，“不知道。”
“哦。”我觉得自己问话很白痴，埋头开始咬鸦掌，“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怕你久等，便赶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觉得心中有一丝暖意。
“走罢。”
“去哪儿？”
“晚上吾兄弟生辰，邀了吾去赴宴。”
“我也要去吗？”
梼杌侧过头来看我，“你觉得你可以不去吗？”
“……”
“一路尚早，便走过去罢。你带了钱没？”
“没……”
“这鸦掌的钱从你工钱里扣哈。”
“……”真财！
从茶楼那条街道转出，我们便走在了一条滨河的街上。这条河应该是洞穴里的暗河，走在河畔也觉得格外沁凉。河岸两侧都是热闹的街道，买吃的小贩特别多。似乎是花着我的钱，一点也不心疼，梼杌一路兴致颇高，给我买了枣糕、糖人、煎饼、糖葫芦、冰沙还有一些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吃的……我们两个大男人两手上全是东西，看着格外引人注目，不时有路人朝我们笑。
“……能别买了吗？”我一边啃饼一边抱怨，“再买我下个月工钱是不是都要没了？”
梼杌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你看你这幅抠门的样子，这才花多少钱？一枚银币都当不到。”
“这么便宜？”我惊讶道。
“哼。”梼杌嗤笑一声，定是觉得我格外没见过世面。他走到一个铺子前，买了一对猫耳朵一巴掌扣到我脑门上。
“你干嘛呀！”我生气道，奈何两手东西都快拿不下，哪里够得到脑袋，“别，我求你了，我一个大老爷们戴这东西，太不合适了！”
我用力左右甩头，想将耳朵甩下来，无奈这猫耳朵似是在我脑袋上生了根，甩来甩去也纹丝不动。
“好看！”梼杌笑着看我。
好看个屁！我真的很无奈！一个男人戴个猫耳朵，怎么看都是娘炮。
“公子！”突然，我的腿被人抱住。我低头一看是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我：“公子，买朵花吧！”
我看见她背上背着一个小箩筐，里面塞满了纸花，红色蓝色颜料将染之后倒是栩栩如生，煞是好看。
“不用，不用！”我摆了摆手，手里塞满了袋子，摇晃起来不甚明显，我随即又摇了摇头。
那丫头抱着我的腿更紧了，皱着小脸哀求道：“公子，求您了，您就买一朵吧。小鱼儿今天一天都没吃上饭呢，求求您开个张吧给我！”
我看她可怜巴巴地模样，赶紧将左手一堆吃的塞给她，“拿去吃吧！”
那女孩看见其中的糖葫芦，眼睛明显亮了亮，随即又暗淡下来，摇了摇头，还是死死抱着我的腿不肯接：“公子！您还是给我点钱罢！花卖不出去，我回家是要挨打的呀！”
“小姑娘，你找我一个男人买花也不合适啊，你看着街上那么多漂亮姑娘，你去找他们问问好不好？”我耐心地对她说。
“我不！这街上，只有公子最漂亮！”那女孩还是不依，赖着我就不撒手了。
“滚开！”梼杌在一旁恶狠狠地说道。
那女孩明显被他吓了一跳，眼睛里都开始有泪水滚动。我见她要哭了，心头顿时一软，蹲下身，将手里吃的塞进她手里，“我买我买可以吧？”
“真的？”那女孩变脸速度奇快，瞬间绽放出笑脸。
“嗯嗯。”我点点头，从她背篓里抽了一朵纸花在手上，转头对梼杌说：“给钱。”
梼杌冷哼一声，伸手递了一枚银币出去。
“谢谢二位公子！助二位白头到老！永远幸福！”那丫头一溜烟便没了踪影。
“一个银币！！！就这么一朵纸花！！”我惊呆了。
梼杌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止一朵纸花，还有一堆吃的。”
“啊啊啊啊！这地方怎么这么黑啊！！”我瞬间无语了！
“你这家伙，以前没出过门吗？基本江湖的规矩都不懂？”他继续在一旁冷嘲热讽。
我看着手里的花，越看越觉得气不打一出来：“我怎么知道！这么小一孩子！”
“哼，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孩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