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火光连天,烈火熊熊。
陌尘是被兵卒的一声“报”给惊醒的。
站上城楼,看着远处的火光,陌尘有丝丝喜悦,但随即又眉头紧锁。
大步流星,找了半天也不见小五踪影,又气又急“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去烧粮草”。
“有何不敢?”
门外传来回声,再抬眸,人已经杵立在眼前。
陌尘抬手,兵卒退去,房间只剩下两人。
“你…你没事吧?”
陌尘关心的问了一句。
小五不答,走到榻边,一屁股坐下“你看我像有事的吗?”
陌尘欲言又止,咽了口唾液“其实你大可不必……”
“我困了”
逐客令。
陌尘的话,被小五硬生生的呛了回去。
陌尘皱了下眉,又看了眼躺在榻上的小五,抬步离去。
躺在榻上,星眸流转,心潮攒动“阎卫?”
天刚微亮,号角伴着战鼓声直激耳膜。
小五一跃而起,直奔城楼。
果然,关下又开始躁动了,只是今天这阵仗有点儿大啊!
陌尘吐了句“你醒了”抬步就走。
“站住”
小五喊了一声,没等陌尘开口,小五又说了一句“让我来”。
陌尘一脸疑惑的看向小五。
“你不是他的对手”小五说,音落,已经走到了陌尘前面,甩给陌尘一个决然的背影。
“借你马一用”
城门开,小五纤弱的身板,骑着高头大马,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怎么?昨夜没打够?”
小五看着眼前人,反问。
那人驱马来到小五跟前,一双勾魂摄魄的冰眸,看着小五“昨夜未问得姑娘芳名”。
小五一愣,他竟然看出自己是女儿身。
“特来讨问”
薄唇又启“不知姑娘可否想告?”
“无可奉告”
小五狠戾,霸气的回道。
这闭门羹吃的倒是意料之中,只见他嘴角微扬,仿佛早知如此“那不知姑娘与这陌尘是何关系?”
小五不屑一顾,冷冷的说“你打不打?不打就回”
“哈哈…”
小五咬咬唇,很是无奈,抬手,剑起,直接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对方嘴角微扬,手起剑起。
刀光剑影,你杀,我挡,马上打的似乎不尽兴,双双跃起,小五见招拆招,虽然占尽上风,只是她不否认自己还真遇到对手了,眼前这家伙功夫确实了得,对付起来,还真有些费力,只是他这招数怎么像是在调戏自己。
“在下姓阎”
“你姓什么,与我何干”小五对于这自报家门的家伙毫无兴趣。
剑影划过,割开盔甲,幸亏避让的及时,未伤。
“嘶…”俊眉微蹙“姑娘的剑跟人一样”
小五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步步紧逼,招招夺戾,剑起封喉。
小五顿,星眸阴郁的看着他。
“在下阎魄”他说。
小五收剑,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我的剑还不想取人性命”。
潇洒的转身,走了两步,一个纵身,轻巧的骑在马上。
“驾……”
城门开,人已去,阎魄却久久不能抽离,这般英姿飒爽又傲气凌人的姑娘直拨他沉溺冰冻的心弦,只一眼,便沉沦,已无法抽身。
城望台上,陌尘望着远去的马踏尘影,转头看着小五。
“你可知他是何人?”
“与我何干?”小五不屑一顾。
“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只身闯十万军营烧粮草?又为何要帮我守关?”陌尘追问。
小五顿了顿,若有所思,她才懒得解释,反正烧都烧了,初衷无所谓,重要的是结果,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陌尘“明日你的援军就到了”。
答非所问,又看了眼远处。
一抹藏影霎那间飞入茂林。
陌尘愕然,皱起眉头,百思不得解,站在城望台,久久不能释怀。
坐在山头,看着山脚下的深林,丛山,听着风声,鹰鸣。
小五落寞忧伤的念叨“师傅,小五好想您……”
起身,抽剑。
“刷刷……”
剑起,划风,翻转,腾跃,剑人合一,一抹倩影,一抹剑影,如风如电,只是,再也没有人看她练剑了。
剑止,泪落!冰冷刺骨。
夜色如墨,如期而至,小五席地而卧,双臂当枕,配剑孤独的躺在身旁,一双星眸如墨般看着满天繁星,绝美的容颜在这夜色里泛着皎洁的光影,她孤傲又媲美。
小五警觉的动了动耳朵。
脚步声轻盈如鹅毛,可还是逃不过她的听觉。
“姑娘好雅兴”
先声夺人,只是闻声,小五索性闭上了眼眸,脸上的温度又降了两度。
阎魄嘴角微扬,意料之中,没办法自讨没趣罢了,又挪了两步,索性也躺了下去。
一样的姿势,并排而卧。
“你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命”小五冷冽的说了一句。
阎魄微微一笑,薄唇动了动“你不会”那般肯定。
小五倏的眸子一睁,侧了侧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双眸紧闭,薄唇又启“你的剑还不想取人性命”。
音还未落,小五的剑早已落在了脖颈处,倒是阎魄,正义凛然,双眸依旧不睁,就连气息也是均匀有序。
只是他想错了。
“嘶……”
剑过,皮破,血色艳丽而晕。
眉蹙,冰眸如墨般看向小五“你……”
“我的剑不取人性命,可没说不能喝人血”音落,小五早已收了剑。
“呵呵”阎魄冷笑。
小五不言,起身欲走。
“援军明日就到了”阎魄说,如此的淡然。
小五止步,转头,反问“你既知有援军,为何不攻城?”
“为何要攻城?”
阎魄说着,走近小五。
小五看着他的冰眸,樱唇微启“粮草被烧,消极对战,你就不怕吃了败仗,回去丢了性命”。
“哈哈……”
爽朗的笑声。
“姑娘不知我是谁?”
小五确实想知道他是谁,可是嘴上却愤愤的甩了一句“与我何干?”。
转身,抬步。
“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身后传来阎魄的声音,小五不理,一跃而起。
“小五”
空气中传来俩字,阎魄会心一笑,喃喃道“小五……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