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能让我的腿好起来吗？”
“当然。”
廖盼勾起了嘴角，只是治好后天原因造成的肢体缺失能够算什么？
即使是先天的，来自遗传的缺陷她也有整套的疗法。
在这个偏远之地，人们的见识和科技水平简直是在快速回退，简直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意外超越了时空。
不过对于她来说算得上好事，这意味着她很轻松地就能依靠技术的优势，在这里攫取想要的资源。
手指优雅地挑起一丝鲜血舔入口中，廖盼不由得厌恶和恶心地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充满缺陷又毫无特色的基因毫无参考价值，果然只有回到母星系，和同伴互相交换各自精研的血液才是达成“完美”的最佳和唯一方法。
她可不接受被困在这里，看着自己的进度缓慢，让衰老追上，虚弱又丑陋地死在这鬼地方。
不管怎么样，她都一定要回去。
……
“民众越愚昧，就越好糊弄，这是合乎统治者的心意的。”顾千易笑着说。
汪巍转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过民众的愚昧，意味着群体力量的衰落，缺乏竞争能力。如果存在其他的群体，那么这是不利的，为了保持竞争能力，就不得不将知识和智慧给予群众。有识之士越多，群体力量越强，但越难以掌控，因为有智慧的人会对于统治有着自己的理解。”
“你说这些话，除了让这本小说在某些线上反复横跳，没有任何好处。”
“啊，没人会在意的，有谁会无聊到仔细翻看这么扑街的小说。”
顾千易继续道：“总之，这里的人也是这样。有着绝对优势的，完全无法反抗的母星系的统治力，这里的人们完全可以让群众成为不识字的生物机器，只知道廉价贡献自己的劳力。他们根本不用担心任何事情，群众越愚昧越好糊弄，而什么外来的威胁外星人之类的，母星系那帮家伙自会出头。反正怎么做都是同样的结果，那当然是挑轻松简单的来了。”
“你想说我们越接近母星系，能够见到的社会越原始？”
“不排除有野心的家伙，那将是真正有度量的天生的统治者，他们完全不介意于手下人们有多能干，因为他们自信于自己能够驾驭得了任何优秀的人才……那样的人会成为母星系那帮统治者真正的威胁。你可以把这当作一个旧时代走来的老家伙展现给你的陈旧的智慧。
“其实一个强大的敌人出现并不全部是坏事，也有利于内部的团结，同时在互相竞争的情况下共同进步。对于民众而言可以获得宝贵的学识，对领袖而言可以维护集体荣誉感有助团结。‘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先贤的智慧总是让人感叹。”
顾千易耸了耸肩，“等我认为在这个时代了解了足够的东西，我也许会找机会再次进行休眠，等到下一次的变革来临，再醒来见证。真可惜，我曾经错过了那么多伟大的时刻，刻在石板竹简或者书写在纸张上的都未必公正真实……人类这么一篇宏伟史诗，没有谁能够从头欣赏到尾的话未免也太可惜了。”
沉默了一会，他又忍不住了：“我能不能加入你们，那样我不就不用休眠就能一直见证下去了。”
“那是可行的，但我无权做出这种决定，这必须由我们的领袖决定。”
汪巍看着嘻嘻哈哈的顾千易，虽然“至高”会让人变成毫无感情的机器人是一种误解，但是……
“不能专注于完成任务的人必然无法加入。”
顾千易立刻装出了一副正经的样子。
说实话，装作一本正经这个行为本来就很不正经……
汪巍有点想叹气的冲动，但是行为控制区将这个神经信号拦了下来，因为它被识别为无意义且可能对主体有害的行为。
它再三向主体确认是否要执行这个行为，无意义的微小动作和表情可能让一些善于辨别这些的人明晰自己的心理状态和想法，对于敌人，可能会根据这个来针对……
“……”
……
希望号旁，凌星沉默地搭建着一个怪异的设备，随着质能的消耗，他的体积又一次变小了。
他对于物质和能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渴求，如果完全放开控制，组成他的分子机械可以在五小时内吞噬整颗恒星，接下来的恒星系只要十分钟，最后以光速席卷整个宇宙……
这是基于他获得的人类的科技做出的评估，如果有超光速技术的话，那就可以快很多。
任何的超光速技术，他疑惑地想到，周宏宇曾对他说，任何超越光速的种族都会被某个或者说某种怪物追杀。
可是他的记忆里，很多种族都有自己的超光速技术，并且也没有任何关于来自怪物的威胁，这与现在的情况不符……
“喀嚓”
门从背后打开了，周宏宇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举手把类似提灯的物体递了过来，里面漂浮着一个巨大的球状发光体。
发光？无意义的能量损耗。
凌星开口道：“物质的准备随时都能够完成，只要你准备好就能开始。”
周宏宇只是点了点头。
“那么，他也是计划的一员吗？”
“不……”
“我也要加入。”薛慎喊道，他转头询问，“是探险吗？是吗？”
凌星如实回答：“某种意义上是。”
“那很危险，比你今天遇到的还要危险得多。”
“我是不会放弃的，再说不是有你在嘛，你那么强，收拾那些怪物对你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不是吗。”
“真正的怪物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我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
周宏宇躲藏在斗篷深处的身体颤抖着，他甚至是亲手把几万人送到了怪物的爪边。
薛慎安静了下来，故事和现实是不同的，怪物的恶名也是由受害者的鲜血和尸骨累成，即使有英雄斩下那罪恶的头颅，死者也不能复生。
美好只存在于故事之中，而现实则是冰冷无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