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教育工作者的到来便是韩梅那一代,当时村里很有学问的一个老先生当了校长,可他却已早早的离世,走时满是留念和担忧。
年代的转移和时光的流逝,现在已经比以前好了太多,一切都已有条不紊的走上正轨,也送出了许多走出大山的学子,他们大学毕业后大都选择了留在城里,坚守在大山里的总是这一代接一代的老人。
这条上山的路很不好,南笙脚上穿着韩梅的雨靴,踩在狭窄而又陡峭的山路上,每一步都走的很没底,走在半山腰道路开始变得狭窄陡峻起来,只有一条一人半宽的爬山小道,不像前几天那条上山小路树丛密布,这里是罕见的光秃,唯见几株杂草丛生,小道下是茂密林深的悬崖,走到这里没人敢分心只有将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走好这条小路上。
南笙的腰上缠着一根粗实的麻绳,麻绳与腰间的缠绕间打了一个很巧妙的绳结,麻绳的另一端连接在韩梅的腰间,韩梅每走一步都会转头看一眼南笙,细细叮嘱着下步的技巧,这里的山石小道很是特殊,小道泥土呈现松软的姿态,每走一步南笙都会和韩梅一样试探性的踩上两下然后才会放心的下脚。
一不算很长的危险道路她们走了接近二十分钟,所幸后面的道路比起刚才算是好走不少,南笙总算是体验到了这里孩子上学的艰辛,每天要比城里孩子早出发一个多小时才能赶上正常的上学时间,这里的孩子除去少数住的地方比较近之外其他都离学校有一定的距离,这仿佛成了他们上学的常态,对他们来说有学上已经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一路的走走停停,临近9点整她们才差不多要走到了,这里的村落呈现分散而居的状态,不像南笙从小所见的围居村落,一般都是一到三户住在一起或一户而独居,多见瓦片土屋和木屋,还有少见的茅草屋,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是一个村的,不过这其中的好处肉眼可见,出门便是几片良田和郁郁葱葱的菜地,房后是一片青冈树林,时而听见几声清脆的鸟鸣声,真正的靠山而居。
班长家就住在这么一片田地前,三户人家坐落而居,都是常见的瓦片土屋,令南笙没想到的是班长家竟然和王羡家是邻居。
她们到时,韩梅向她指了指土屋前坐在地坝间的一抹身影,又指了指旁边,介绍道:“那是林浩的奶奶,旁边就是王羡家。”只见班长的奶奶穿着一身长袖花衣带着一个泛黑的草帽正就着一个小木凳坐在地坝间手里动作飞快的挑拣着什么,而就隔了一块小菜地的王羡家闭门无声。
待她们走近时,韩梅很是亲昵柔声的喊道:“林奶奶,林奶奶。”
老人罕见的听力很好,几乎是在喊第二声时便停下手里的动作胎起头来,被脸上皱纹包围的清明双眸在看到韩梅时绽放出满眼的笑意,笑着迎了上来,在看到站在身旁从未谋面的南笙时也也丝毫不减热情反而更为热情,不得不说,韩梅真的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老师和校长,看林奶奶这样反应一下子便让南笙明白了韩梅这肯定不是第二次来,肯定来了很多次,了解每一个孩子的家庭情况,说起每个孩子时都能侃侃而谈,事无巨细。
黑枯的双手激动的捧起南笙的双手,下一秒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又分快松开,“你就是小浩新来的老师吧,这几天经常听小浩提起你,这闺女长得真好看,小浩跟他爷爷上坡去了,我马上去叫他回来。”
林奶奶激动的引着他们准备到屋里,不过可能是因为屋里有点黑的缘故当机立端了几个长凳出来,让她们坐,自己则跑到屋后,放大嗓音叫了一声:“小浩,快回来,韩老师来了,小浩......”
林奶奶的嗓音很大,震得原本有点局促不安的南笙更为局促不安,韩梅将她的一切反应都看在眼里,浅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小手,在南笙抬头时安抚道:“小南,别紧张,你是一个老师,家访并不可怕,这里的人除去少数不好相与的都很好,朴实待人真诚,一般我去到那些孩子家时他们的家长都是竭尽所能的配合我,他们都知道你,你来了学校大家都很开心,等下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要是有什么的忌讳的我帮你圆过去。”
南笙将他的每一句话都听在耳里,像是有魔力一般,紧张的情绪竟舒缓下来,心里很是平静,林奶奶回来时林浩正好回来,身上背着竹背篓,手里拿着一个锄头,小麦色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一看就是跑着回来的。
林浩在看到坐在地坝上的韩梅和南笙时有些许愣神,林奶奶在一旁忍不住拍了一个自家木愣的孙子,“快跟老师问好啊,然后快去洗洗,看你这满头大汗的。”
“韩老师好,南老师好。”林浩拘谨的问好之后飞快的跑回到屋里,没一分钟又飞快的跑了出来,再出来的满头大汗已经擦去,小麦色的脸颊清爽不少。
几人相对而坐时,韩梅率先开口:“我和南老师此次来就是来看看你,问几个问题了解了解一下你的近况。”
几句话的功夫韩梅就和林奶奶聊开了来,大多时间南笙都坐在一旁认真的听着,时不时插进去几句,聊得很是欢乐和顺利,笑声不断,最后,韩梅将话矛丢给了南笙,南笙抓住话矛很隐晦的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那个问题,不过即使是隐晦的提问也引来了祖孙俩短暂的沉默。
最后林奶奶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全部,林浩和王羡的恩怨其实并不在本身而在两人的父亲身上,两人父亲交好,一起娶妻生子一起相约到城里打工,可就在前两年,工地上发生了意外,王羡父亲为救林浩父亲而身亡,从此两家决裂隔阂再也回不到从前,而林浩和王羡也就此决裂,王羡变得越来越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