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26日周六晴。
早晨跑操第一圈结束的时候我摔倒了,脚被绊了一下,然后上身倾斜,两手成绩往前摔去。我像一个战俘似的从队伍里退了出来,右膝盖处裤子拿破了一个小洞。左手有一处特别明显得丑陋痕迹,一个淤血的骨气的紫色的小泡,真是又痛又难看。
然而下午爸爸并没有来接我,我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爸爸在县里医院,住院了。
2015年12月28日周一晴。
昨天我和阿姨去泗县看望爸爸了。爸爸的臀部长了一个小疙瘩,动了手术,只能写坐在床上。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爸爸答应陪我过元旦,太好了。
还好没什么事,医院环境也还好,条件什么都不错。爸爸那边好多亲戚都去看我爸爸了,昨天和阿姨去时正巧碰上表姐两口子,也是去医院看爸爸,顺便拍个片子。他们买了水果和一箱八宝粥。阿姨买了一箱牛奶,问我:“你不买点?”我当时心里震了一下。我现在还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我看望我自己的爸爸,我要掏钱去买什么呢?但是阿姨那么说,我也就买了点。到了医院,爸爸看到我买的东西,不开心道:“你买什么的?!”就是呀,我买什么?,我本来就不用买什么,我是爸爸还没长大的,女儿还正在读书,需要家人照顾,我要买什么呢?只不过阿姨那么说,买就买喽。根本没必要啊,我还是小孩,爸爸那又不缺。不明白二姨为什么每次买东西送人都要加上我,去给表弟过生日时也问我你买什么?其实我压根也没想过,但二姨说:“多少一点心意。”
我买了10块钱的低糖饼干,笑说“我用爸爸的钱买东西给爸爸。”二姨又学了一遍给爸爸听。“不用大人钱用谁钱,还没过门咧”二姨说话会变味。例如我星期六回去问二姨,爸爸给我买了什么零食?在哪儿?结果她昨天说给爸爸听的是一种很亢的音调。“买的吃的买去哪了”情感全变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不懂事呢。
正因为这点,所以我不相信爸爸,我的爸爸会用那样的口吻对他说话。阿姨学给我听的是:“俺家骆骆要瘦了,我会找你事”现在看来话也改了,其实意思或许一样,但情感都发生了变化。她总这样把说话都亢奋过激,事实上不是这样的,但他对人都还好,对亲戚都挺好的。
我都没有单独和爸爸聊天的时间,只是临走的时候,爸爸微笑着和我挥了挥手。他叫了我一下:“骆骆”声音和蔼慈爱,我在楼梯口下一点,听到爸爸叫我向上看,爸爸胖胖的脸蛋上挂着慈爱的笑容,一只手向我挥动手心对着我,我仰头看着爸爸,也做了个同样的手势。然后便下去了。爸爸行动不太方便,只是追送到楼梯处,我让他拿点水过去,我说我吃不了那么多,你拿点。那些都是表姐两口给买给爸爸的爸爸拗不过。抱着三个苹果和一个柚子跑回病房慢跑似的放完后又往外跑,站在楼梯上叫我的名字,一只手臂放在扶手上,一只手臂举起向我摇手,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只有短短的以秒计算的时间里是我和爸爸单独相处的时间,且隔着一段楼梯,我正好在他下面的楼梯处。
我感受得出,爸爸的精神明显比那几次在电话里好多了。
星期四中午就可以回家了,回阿姨家,到时候就又能见到爸爸了。
吃过晚饭6点多的时候,我打了个电话给妈妈。打电话时,妈妈刚和弟弟收完纸板箱,回到家里还没吃饭。她的手机时常中断,所以我打了好几个。
前天晚上,也就是星期六晚上10点,我已躺在床上睡一小时了。不过还没怎么睡着,然后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此时阿姨已经进入了梦乡,我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盖的厚厚的却很难睡着,因为感冒所以喘气很费力。
“在你阿姨家啊?”
“是啊,怎么这么晚了打来?”
“才回家呢,和你小弟到饭店带剩饭剩菜给小狗吃的”
“哦”
“你睡了?”
妈妈问我,我应着:“嗯”。“奥,那”妈妈真说着手机就挂了,我又立马打过去。妈妈说我们家兔子这次下了7个都没死,有黑的有有白的,还有像那只公兔子一样的颜色。妈妈又问,可去看爸爸了。我说还没呢,明天就去了。妈妈说:“哦,你明天去回提箱牛奶上你阿姨家喝你林姐家,昨天去看你爸爸的时候,拎了两箱牛奶,你爸又喝不了,回就留给你喝。”
“妈,爸怎么了?”
“就屁股上长了个小疙瘩,不碍事,一二十天前都查到了,让他去动手术,他不愿意,这长大了回老家动手术了。”妈妈说本来想带糖过来给我吃的,一下子忘了。还收在那,等我回去吃。我在这边就已听到弟弟在那边念叨着要吃糖了。“一人一包,你那包也给了,俺家一共领了4包,你小弟吃过一包了,他又跑去要,小王说都不够分了,到底还是多给一包,我又讲你小弟一阵。”“小王家真扣,一包喜糖,就放两个喜蛋,两个巧克力和两个草莓卷就没有了。”妈妈跟我说:“我说他的对自家人大方,对别人小气,这一包三四块钱不,小王说5块”我在这边听了笑了笑。我说那晚放过学和青梦一起去澡堂洗澡的人真多,下次不去了。妈妈也在那边笑,“哪里都是这样的。”(意思是哪个地方都是这样的)我在这边说:“澡堂里真闷,都要晕了”她就想起来,说:“你阿姨讲你屁股那冻破了”“不是的,是大腿外侧。”
“哦,我和你爸去给你买一身保暖内衣,还有棉鞋,你可试了?”我说:“还没呢,保暖内衣穿了,真暖和。多少钱?”“本来要150多的,找人签过字130。”“这么贵!”“嗯”“那棉鞋呢?”“棉鞋三十”“哦”
……
那天晚上和妈妈聊了好多,讲了很多的话,十几分钟。
到了晚上三点多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把袄子穿上,换了棉保暖裤去二姨那屋叫阿姨拿退烧药吃。“早让你吃,你不吃,感觉你有点热,还没退,你还说没热,现在还得爬起来吃药。”那药冲过是黄色的,很难喝。但至少喝过后能入睡了。
早上的时候,阿姨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已退烧了。能睡到7点也还好。
2016.1.3 周日晴
天还没亮的时候,爸爸就起身准备回家了,回溧阳。
我看到外面的天还没亮,天空还是黑黑的。我听到爸爸很开心的把我要他带着的一把糖果抓紧上衣口袋里的声音。我相信爸爸此刻心里肯定甜甜的,脸上挂着笑容。我心里也甜,但掺着眼泪有点咸。但这时我还没掉眼泪。昨晚上爷俩还说得好好的。爸爸说上次下狠心把我丢在这儿,爷俩都哭了。爸爸说他一到半夜就睡不着,后来就好多了。“这次我回去就不会哭了。”爸爸笑,胖胖的脸上就绽放出花一样的光彩。然而我还是哭了。我伸出头,爸爸用胳膊把我拦回被窝里。“别起来。”他像小孩儿一样,心情轻松而愉快,急匆匆的赶着上路却又不忘与我道别。爸爸说:“我走了。”我侧身躺在被窝里,应了一声“哦。”我已经没有力气支撑我再去说别的话了,我攒着一口气。知道爸爸出门过了,就终于不再抑制自己的眼泪。我知道爸爸要走了,所以我哭了。哭,舍不得啊。过了一会儿,我以为爸爸坐着小姑爷的三轮车走过了,然而我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是爸爸!他又特意上楼向我道别“骆骆,我走了哦。”“嗯。”我知道,我刚擦过眼泪可还是滑下泪水。爸爸单纯的似个孩子,又匆匆下楼。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心痛的哭。
外面已经不那么黑了,我听到发动机的声音。我知道爸爸这次是真的走了。我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听爸爸的话,继续睡。反正一个月不,又能见面了。我这样安慰自己,只是还有不舍的泪花在心里难过。不知道爸爸知不知道我哭。
能和爸爸一起过元旦,我就已经很知足开心了。我知道妈妈那边更需要爸爸,我很懂事,舍得让爸爸今天走。不然本来说好是等明天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