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只要是不过分，而且合乎礼仪，不伤天害理的事儿，我都会答应你的。”但是，在沐笙的眼里，萧痕是不会过分的，而且她向来随心所欲惯了，合不合乎礼仪由她说了算。（果然，你大佬永远都是你大佬。）
“阿笙，我喜欢……喜欢……妖离的脸。”声音很小，其实，他那里是喜欢妖离的那张脸皮呢？只不过是猜测到自己的面容被烧毁了而已，不想被她讨厌而已。纵然阿笙从未让他照过镜子，纵然小院里也没有可以照映出他容颜的东西，但他就是知道。那场大火，连阿笙都差点没有逃出去，他的脸又怎么会无事。即使沐笙没说，但是当他要求出门带着惟帽时，沐笙也没有阻止。就当他是懦夫好了，躲在别人的皮囊下，不去面对被毁的脸，不去面对对他的面容指指点点的人群。
察觉到萧痕低落的心情，沐笙问，“你喜欢那张脸？”问完沐笙垂眸沉思。
“果然不可以。”萧痕脸庞拉拢下来，是他妄想了，每个人的脸都是不同的，独一无二独属于它的主人的。
“怎么不可以？当然可以。”沐笙漫不经心的揉着萧痕的脸庞，他的脸上被她暂时覆了皮，手感并不好，沐笙眸中思绪更深，易容师是什么？易容师本就是违背天理常伦，罔顾相由心生的存在，又怎么会不可以？“左右不过是一张交易来去的面皮而已，为什么不可以呢？自然是可以的。”
萧痕抬头看着沐笙，后一句沐笙的声音太小，他没有听清，但这并不影响他听到的那句“可以”，很清晰。
“阿笙，谢谢。”
“不必。”是我欠你的。当然这句没说。
沐笙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有笑了起来。唇瓣温软湿热，落在下颚上，让沐笙心尖颤了颤。默了默，沐笙道：“我送你回去。”
“好。”
夜色已深，残缺的沐府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仿佛下一秒就会伸出利爪。沐笙搂着萧痕的腰，身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沐府之中，依旧是小院子和房间。
沐笙倚着门框，看着萧痕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说：“我出去一下办点事儿，你先睡觉。”
“嗯。”萧痕乖乖答应。
天上人间，四楼。
昏暗的房间内红烛的火焰明明灭灭，闪烁跳跃，昏黄的铜镜映出妖离艳丽的容颜。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眼珠黝黑，似一汪深泉，不见底。眼波流转，眉眼盈盈，容颜如画。殷红的唇微张，眸中满是欣喜，似是对镜中出现的人影表示惊讶。
随即转身，弯腰行礼。“妖离，见过主子。”
沐笙点头，示意他起来，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妖离起身为她斟茶。垂眸看着盏中茶叶沉浮，半晌，问道:“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妖离听闻，袖中的手握紧，答:“未曾实现。”
“但是五年之约已经到了。”
“奴知晓了。”妖离低头，隐藏起眸中所有情绪。
“跟我来。”沐笙放下茶盏，起身离开。妖离跟在她身后，也不问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