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巨力一刀横扫,蜥蜴人(Lizardmen)那灰褐色的鳞片顿时飞溅四散,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喷射出来,之后布满尖牙的大嘴:“赫......赫......”地惨叫着。之后再在头顶补上一刀,蜥蜴人被打倒。
对于和蜥蜴人战斗,塞昂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适应。蜥蜴人身材纤瘦,脚底宽大,在沼泽地带行动十分灵敏。但是经过了好几日的战斗之后就慢慢变成了机械式的作业。带着十七个战奴组成的小队,塞昂在队伍最中心,大牙在身后防守,其他战奴分布在两侧平推向前。塞昂小队两边是其他战奴小队,战线一字排开,后面则是乌泱泱由半兽人结成的军团压阵,里面可以看到伯格带领着一队几十人和另外几个看似身份差不多的半兽人商议中。后方更远处可以看到骑着巨狼的兽人传令兵在跑来跑去。
这样的清剿蜥蜴人战斗在抵达沼泽后,已经进行了十三天了。出现的多是一些小鼓零星的蜥蜴人部落。对于这种规模对手,塞昂并不觉得有什么棘手的。然而内心依然有挥之不去的阴霾。
兽人每发现一处蜥蜴人部落,就会立即着手惨无人道的灭绝策略。在战斗中杀死战士后,蜥蜴人无论老幼,被挨家挨户地拖到空地里。之后像伯格这样的小头目就会命令塞昂把蜥蜴人们一个一个拉到某个角落里处理掉。
:因为是命令,所以没办法。
塞昂往往会这样安慰自己。她使用最干净利落的手法尽量不会造成对方的痛苦,然后依照吩咐把拨下来的鳞片、牙齿和筋骨交给半兽人的工匠们。这些都会被半兽人做成武器和防具,充实大军的实力。
应该感谢蜥蜴人没有表情吗?但是他们在临死前的脸色会剧烈地波动。塞昂明白,那是蜥蜴人独有的感情表达方式。她不会去看他们的眼睛,每次都会尽量从身后发动突然袭击。但是她依然无法保证每次都能避开那目光,那道或惊恐,或绝望的目光。
他所能做的就是去习惯,而且她也确实在逐渐地习惯这一工作,就如同过去对付哥布林那样。只是蜥蜴人不是那么丑陋罢了。
半兽人劳师动众,大军光是自己身后的一个军团就有将近千人。这样的军团在途中就已经看到了不下五六个。用来打击几个不成气候的蜥蜴人部落显然是不可能的。这种战斗连前哨战都算不上。不过好处也是有的,这些天可以在沼泽里捕鱼打猎,一下子伙食变得宽裕了些。
有天夜里,塞昂小队围成一圈吃鱼。虽然很想生火烹调一下,但是这群狗子平时就是生吞活剥的,倒是看到塞昂生火倒显得格外恐惧。大牙告诉塞昂,火是术者沟通神灵的东西,部落里只有狗头巫师(Kobold Sorcerer)可以使用火与祖灵通话。塞昂虽然根本不信这一套,但是为了避免麻烦也只好生吃。将有麻痹效果的阔叶蕨捣碎抹在肉上,倒也像是芥末生鱼片。
塞昂食量惊人。只要有机会就会把各种生质贮存在体内。理论上最多能够支持十五日高强度运动。所以能吃的时候塞昂都会以惊人的气势把一切吃干抹净。
由于长时间处于节能(饥饿)状态,所以这次军团抵达湖边休整时,塞昂带着小队开始在湖区疯狂渔猎。当狗子们看到塞昂将下巴脱臼,把整条整条的肥鱼一口吞的时候,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肥美的生物质被分解压缩储存在体内,使得狗子们惊讶地看到塞昂吞掉了自身体积两倍的食物,而且完全看不出吃下的东西去了哪里。
大牙与狗子们见到这副不可思议的景象,就联想到了巫师们讲述过的一种名为瓦卢戈的怪物。瓦卢戈是狗头人坎尼语“深渊吞噬者”的意思。是一种在地底洞穴深处徘徊的贪食巨兽。传说地下的巨大空洞和错综复杂的隧道就是瓦卢戈啃食出来的,所以狗头人对瓦卢戈充满敬畏。虽然畏惧其凶残的吞噬能力,但是也十分崇敬能够给自己带来地底居所的这种怪物。狗头人中甚至有将瓦卢戈作为主神崇拜着的部族存在。
对于狗头人的态度,塞昂是无所谓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些家伙能够乖乖听自己指挥就好。现在补充了充足能量和材料,那么就可以花些时间修复一些身体的基本功能。
当晚,塞昂静静地倚靠在木桩边。表面上很平静,但是体内正在进行着相当繁忙的作业。机能回复的工作交给系统自动完成,塞昂则是在人机交互界面进行繁忙的学习和编程。如今已经不是在宇宙军的时候了,必须要根据环境改变一些设置和模式;机铠需要更大功率的输出;对周遭环境的监视要进一笔完善;提取材料强化外骨骼装甲;整理生物目录和名册,还有......塞昂不仅感叹,需要进行的工作真是太多了。
突然,塞昂警觉地睁大双眼,原本两条竖线的瞳孔迅速扩大。她如弹簧般一跃而起,抄起身边的大刀,一脚把口水肆虐呼呼大睡的大牙踹醒并大声道:“敌袭!”大牙一骨碌爬起来,抄起大骨棒槌,先是一脸痴呆地看着塞昂,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吆五喝六地把其他狗子都扯了起来。
果然不出一刻种,漫天弓箭就落到了营地里。两只倒霉的狗子不幸中箭倒地,大牙则躲到了塞昂身后。其他狗子也把木牌,桩子等杂物举过头顶防御。箭雨中混着火矢,很快就把半兽人的营帐点着了。有慌乱的半兽人在着火的营地里乱窜,但是很快就被箭雨射成了蚂蜂窝。
但是混乱很快就被以伯格为代表的中层指挥官们制止了。半兽人军官大声喝骂踢打那些慌乱的士兵,于是半兽人开始用盾牌组成阵列,并有组织地分布在营地周边。塞昂等战奴部队也被命令拿着各种杂物,部署在营地周围成了第一道防线。
大牙狠狠地骂道:“娘皮蛋!该死的猪头!把老子当人肉盾牌啦!#@%&!”显而易见的,战奴归根结底还是奴隶,是冲在第一线的炮灰。
很快,箭雨停止后,从草丛里就听到了敌人的嘶吼声。大量武装低劣兵器的哥布林和挥舞木棍的高大巨魔(Troll),向着营地冲了过来。
塞昂大喝:“都有了,箭头阵!”
十五只狗子以塞昂为先锋,排成一个箭头的形状迎击敌军。塞昂挥舞大刀,两军短兵相接时立刻雷霆一扫,把身高是自己两倍的巨魔开膛破肚。巨魔痛苦地跪在了地上,于是塞昂手起刀落,将巨魔首级斩下。
由于行动过于迅速,导致周围的敌我两军一瞬都惊呆了。但是下一刻自己和旁边小队的狗子们都士气大振,呼号声响成一片。相反前排哥布林都动作呆滞,不敢上前挑战,但是迫于后面潮水般涌来的大军,为了不被踩在脚下,不得不与这个巨魔杀手对战。
塞昂带着狗子们乘着士气高涨,一刀一个地解决这战力拙劣的哥布林大军。等砍翻了不知是第几个哥布林的时候,手里的大刀断成了两节。塞昂不禁咒骂了一声,把断刀投出,正好扎在了迎面而来巨魔的左眼,痛得巨魔哇哇大叫,疯狂逃窜,结果把身边的哥布林都踩成了肉饼。巨魔发狂地胡乱冲锋,结果一下子就冲进了身后半兽人的盾阵里。纵使是强壮的半兽人,被小山般的巨魔一冲,也顿时跟被石头打中的玻璃似的。
塞昂这边虽然越战越勇,但是其他奴隶小队就渐渐被敌人耗尽了。再经过这个巨魔这么一冲,半兽人的战线顿时被打开一个缺口。矮小灵敏的哥布林顺着缺口鱼贯恶如,猛刺半兽人的小腿和脚踝,再加上敌人数量上占绝对优势,半兽人军团渐渐支撑不住了。
塞昂敏锐地捕捉到了战场的局势,带着周边数队残存的狗子们边打边撤。既然敌军一个劲地往营地里冲,那么在营地外围的战奴只要边打边让路不就行了。反正自己没必要为这帮奴隶主死心塌地战斗。相反,他们要是战死了,自己不就自由了?
激战进行了一整夜,等到血红的太阳重新升起,半兽人援军终于赶到。哥布林和巨魔看到势头不妙也就作鸟兽散了。重整旗鼓的半兽人本打算乘胜追击,但是确被援军告知后撤。于是塞昂和狗子们不得已又被奴隶主们驱赶着回到营地进行战后处理。由于时间紧迫,尸体除了部分处理成军粮,其余的一把火都烧掉了。伯格那个老家伙并没战死,反倒因为半兽人大队长战死,他取而代之了。见塞昂带着数十个狗子回来,将有主的都送回去之后,柏格把剩下的狗子都私吞了。顶着那张刀疤脸,柏格狰狞地一笑,之后拍了拍塞昂的肩膀。
柏格:“很好!很好!”
夸奖了几句后,柏图抽出一把大砍刀扔给了塞昂。
柏格:“拿去吧!”
塞昂右拳捶胸,拿着刀退下了。
塞昂退下后,柏格回到帐内,四下无人,来回打了几拳又踢了几退。之后哈哈大笑:“我的眼光果然不差!哈哈哈!”
柏格并不知道,自己这些动作和话语都被十几米外的塞昂知道了。热成像和定向窃听功能都已回复的塞昂,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战果似乎对自己的主人似乎有着某种益处,并不是什么军功之类的,而是身体力量上的益处。明显经过一晚上的激战,柏格这个老家伙似乎变强了几分,虽然只是微乎其微,但是的确是变强了。把杀死的敌人变成自己的力量,这种如同游戏设定一样的事居然在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至少现在很明显的,柏格正在通过自己的杀戮变得更强是事实。但是自己没有这种感觉,而且其他奴隶也没有变强,那么大概就是奴隶主从关系使得奴隶主夺取了奴隶的成果。
将疑问告知大牙,结果大牙一脸惊讶:“老大,这不是当然的吗?变成奴隶的话,战斗的恩惠当然就都变成了奴隶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