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雅心情烦闷便跑到小河边发呆。这时,顾嘉走过来在她的身边坐下递给她一封信:“琦昀打电话莉贞不让你听,他来了几次也见不到你,心里一直记挂着你,所以写了信给你。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你不愿意见他,可以写封信给他,我会替你转交的。省得他老是在学校门口等你。”他把信放在她手上就走了。
她看了信,大概的意思是很想念她,想在年前和她一起去海边散散心。她自言自语道:“我们还是在山间别墅里分别吧!如果以后我们不能见面了,我必须要拿回父亲的怀表。”她撕掉信,丢进了河里,纸片像春天的花瓣一样漂浮在水面上,最终沉入黑暗的水底。
冬天的风吹在她的脸上特别冷,她紧缩着身体,这句话像是对自己说的:“我离开你之后,你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你们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她写了一封信让顾嘉转交给他。收到信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莉贞脸上暗自高兴,以为琦昀知难而退了。她没有戳破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瑶雅在信上写着,一月九日会和他们一起去山间别墅小住一段时间。琦昀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他听了之后也很高兴。
自从母亲死后,稽然一直忙着工作没有休息过。漪萍以为他的那些工作是因为婆婆生病的时候落下的,她并不知道他在用工作麻醉自己惩罚自己。只有罗艺知道他妄想用工作忘记一个人,而那个人她曾在葬礼见过她。在她的眼里,她比一般女人美丽,有着乡间姑娘的朴实和单纯。她猜想这或许就是吸引他的地方。她一直都很羡慕她,因为她赢得了他的爱。
那一天,瑶雅穿着校服,站在陈家门口等了一会儿,屋外的冷风吹得她直哆嗦。她看见穆易拉着琦昀出去后,才鼓足勇气按响了门铃。
张妈给她开的门,一看见是她感到很吃惊,带着她来到了客厅,大呼小叫道:“太太,太太!你快来啊,瑶雅来了。”
漪萍把插满白玫瑰的花瓶递给她:“我又不是聋子,你用不着这么大呼小叫的。”
张妈打趣道:“她一定是来找琦昀玩的吧。太太,你看她那张小脸都冻红了,要是琦昀看见了肯定要心疼的啊。我赶紧去泡杯热可可给她喝。太太,我叫得那么大声照理说琦昀应该听到跑下来了才对啊。”她一直在厨房因此没有看见琦昀出去。
“你现在就开始拍她马屁是不是早了一点啊。”漪萍笑着说道,然后握着瑶雅冰冷的手,“来,表舅妈给你暖暖手。你的手要是长冻疮了还怎么弹钢琴画画啊。你来的不巧,穆易在几分钟前拉着琦昀逛商场去了。”
瑶雅说道:“我是来找表舅妈的。”
“找我?”漪萍出乎意料,感到很吃惊。
张妈端着热可可放在瑶雅的面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心地说:“我之前忙着老太太的丧事,没怎么仔细看,现在那么一瞧,瑶雅还真是个美人胚子。难怪琦昀对你念念不忘,每天都在我们面前念叨你。那个穆易也真是的,偏偏今天拉着琦昀出去了。”
“好了,好了。你马屁拍够了赶紧去忙你的事情。”
“晓得了,太太你不要催我啊!对了,太太你赶紧打电话给老爷和少爷,他们要是知道瑶雅来了,肯定会回来吃晚饭的。”
“你呀真是老糊涂了,他们去上海谈生意,要明天才回来呢。”
“啊哟,我的记性哪里有你们好啊。瑶雅你今天就在家里吃晚饭,我记得你喜欢吃糖醋里脊,我马上去准备。”
“我没有跟家里说在外面吃饭,所以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我还以为今天晚上会热闹点呢,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太太,那我去准备晚饭了。”张妈失望地摇了摇头,继续去厨房准备晚餐。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漪萍一个人一荤一素就够了,中午炖排骨没有吃完,晚上再炒个蔬菜就好了。张妈觉得无聊就坐在那里听她们聊天。
佳君从后院进来,看见瑶雅坐在客厅里,想着:“她来家里有什么事情吗?”她不想让张妈知道她们谈话的内容,便指着玫瑰花说道:“张妈你赶紧把太太插好的玫瑰花放在老太太的牌位前。顺便再折些元宝,到时可以烧给老太太。”
张妈心不甘情不愿地捧着花瓶往后院走去,嘴里嘀咕道:“太太都不说我,你来管我。老太太给了你一些遗产,你真以为自己是这个家的主人啦,一看见我休息就让我做这做那的。”
“赶紧喝点热可可暖暖身。你说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瑶雅看见佳君拿着糕点走出来,差点把手里的热可可打翻在地。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个月九号,也就是周六我们要到山间别墅去小住几天,不知道琦昀哥哥有没有和表舅妈说过这件事呢?”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我就知道他没有告诉你,所以特地跑来请你和我们一起去。不知道表舅妈那几天有没有时间呢?”
漪萍苦笑着说道:“我天天在家里,最富裕的就是时间。”
“这么说来,你那几天都有空啦。既然他们这么过分没有告诉你,那我们也不告诉他们,到时我们给他们一个惊喜好吗?”
“他们不告诉我,或许并不愿意我和你们一起去呢。你不了解你表舅,若是我不告诉他实情,到时他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他恐怕会很生气甚至不理我的。”
“怎么会呢,你是他的妻子。若是他生气不理你,那我们也生气不理他。看看到时是谁先讨饶。”
漪萍摸着瑶雅的手说:“你真是一个孩子。也只有孩子才会说出那么孩子气的话。好吧,我答应你不告诉他们。”
佳君心里很想对漪萍说:“太太啊,你比一个孩子还要单纯呢。她的手段可要比你高明多了,你呀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啊。怕是这次也是她算计好的,到时你可不要着了她的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表舅周四回来,那周六早晨七点之前你务必在我读书的小学门口等我们。表舅会到校门口来接我的。你知道我在哪所学校读书吗?”
漪萍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啦!琦昀天天在我面前说,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了。”
瑶雅说完后,觉得心里很舒畅,一口气喝完了热可可,身体一下子暖和了起来,但是心里却是冷冰冰的一点热气都没有。她放下杯子说,“热可可很暖和,我的身体一下子暖和了起来。表舅妈,我该回家去了。”
“佳君让司机送瑶雅回家吧。”
“不用麻烦。我认得回家的路,自己能坐公交车回家的。”
“太太,你放心。我会看着她上车的。”
漪萍看着瑶雅离开,听到她说的事情,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态去接受。她纵使知道会被稽然痛骂一顿,但还是决定和他们一去山间别墅。她想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以至于他们两父子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
瑶雅刚出门,佳君一把揪住她的衣服,问道:“你这么做算什么,替你母亲宣示主权吗?”
“你们不是让我和琦昀以及陈家断绝联系吗?也许你还不知道这几天他天天来学校门口等我。我有意不见他,但是他依然有办法找人送信给我。这次旅行后,我保证我们会断绝联系,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和陈家的任何一个人见面。”
“最好是这样,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看着她上了公交车后,望着车箱里那个渺小的身躯,觉得自己太过于狠毒,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她那么对她,未免有点太不近人情了。但是她一想到死去的姑姑又不得不那么做,她答应过姑姑要照看好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