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白光出现在晕沉的混沌之中，乳白色的迷雾中传来海浪拍击礁石海岸的声音，不，还有其它：海燕在嘶鸣！
我伸出手，努力的想拨开迷雾，迈着艰难地步伐，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双腿，不想让我看清被迷雾遮挡的事物。
“轰”一声惊雷让我太阳穴一下刺痛，左耳嗡嗡作响。
不能停，除了向前我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事了！我这样想着继续前进，然后逐层听见了：惊涛骇浪、狂风呼啸、暴雨倾盆。
我看清了，那是一片昏暗的海面，远处地平线下有着灯光，或许是灯塔。天空被厚厚的乌云覆盖，巨浪几乎可以冲进乌云之中，被凄厉惨叫的狂风吹得飘忽不定的暴雨一瞬间就让我变成了狼狈的落汤鸡，豆大的雨珠砸在脸上像啪啪在被呼巴掌，我抬起手臂放在额前，眯着眼睛努力看清。
一道雷光从乌云中劈下，撕裂天空，短暂照亮了大地，我看见了：海面被白色海燕的尸体覆盖。
海燕的嘶鸣将我的目光吸引到右前方，那是纯白的巨大海燕，但和海面上的那些尸体海燕不同，它的翼宽足有三米多。那只巨兽从乌云中俯冲而下，贴着海面而过，锋利的勾爪抓住一只海燕尸体，然后扶摇直上冲进了乌云之中。
我看见了，它的左翅膀羽毛受损，边角缺了一块。乌云中惊雷不断，它来来回回将海面上的海燕带回乌云中某个地方，或许是它们的故乡，那么，是谁杀死了这些海燕？又或者：它们为何坠落了？
苍穹的雷鸣、巨大海燕穿透云霄的嘶鸣、海浪的怒吼、狂风的惨叫，我被震撼的说不出话。
“fall，fall，fall……”一个陌生的男孩声音在我耳畔突然响起，让我回过神。
巨大海燕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遍体鳞伤，我反应过来，用尽全力朝它喊：“够了，已经够了，快点停下，飞去光明之处！”
它余光瞥了我一眼，毫不犹豫地抓起一只海燕尸体继续飞进乌云之中，但随着一声巨响和一道雷光，它从乌云中坠落，梦幻的白羽如同葬礼上的花瓣，发出了最后的无力长鸣。
突然，我脚下一空，眼中的景象眨眼间变化成了漂浮着无数个“我”的深邃海面！男孩的声音逐渐远去，我意识到，那声音正是少时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