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穿过来的,是一个三国鼎立的时代。天下三分,依据地势分为丽、琰和桢三个小国。
这三个国家以琰最为强盛霸道,男女皆善骑射,桢多是商人,做生意做的富甲天下。丽盛产美人,国势最弱,能存在至今全凭每年向其他两个国家输送貌美的男女(?)。
林芝所在的是丽。
“啊,也就是说一共三个国家,一个靠拳头,一个靠脑子,最后一个靠皮相,”林芝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绝望的说:“现在就是我穿在最弱鸡的国家,然后拿了个女配的剧本,还生在靠美才能活的国家,但是长了张活不过三集的脸——天哪!”
“小姐你怎么了,什么三集?”
林芝长叹了口气,转身看着说话的人。
因着悬崖上的情谊,林芝和自己的两个丫鬟很快熟络了起来。
这紫衣服的叫连翘,性格火爆直接,绿衣服的叫桔梗,温柔腼腆,两个丫鬟性格南辕北辙,是原主贴身的侍女兼保姆。
连翘抱着一叠纱衣,皱着眉头看着林芝:“闹了这么一出,您难道还没想通呐?”
“我——”
“小姐,您可千万——”桔梗脸色苍白的冲过来。
林芝咽了口唾沫,摆摆手。
“别怕,”她说:“我现在惜命的很——我说,你们俩干嘛呢这是?”
怎么屋子里还挂上白纱了?
刚自杀就挂白,会不会太心急了一些?
“小姐,您是冻的失忆了吗?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这是提前给您装饰的呀。”
装饰——谁家生辰用白的?
林芝一言难尽的看着满房缟素,不用问,这肯定是这个国家的习俗了。
桔梗端着一壶茶,笑眯眯的问道:“小姐,今年的生辰,你想怎么庆祝?”
“……”林芝想到最初那句活到二十岁,心头一痛。
“……多少岁的?”
“十八岁呀,”桔梗乐呵呵的说:“老爷说可算是熬到您能出嫁的年龄了呢。”
熬......
林芝心酸的想,这原主的人缘可能比她想象中的更差一些。
“我的生辰一般是怎么庆祝的?”
林芝动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问道。
“还能怎么庆祝,和往年一样啊。”连翘正在铺床,闻言远远的回了一句。
“往年?往年哪样?”
桔梗站在她身后,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的开口。
“嗯,就吃饭喝酒,再请几个乐人过来陪着唱歌跳舞,小姐高兴了还会留一个——”
林芝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留......一个?!”林芝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如此.......我爹不管吗?”
“您惯来如此,老爷要管您什么?”桔梗惊讶的说。
林芝眼前发黑,脚下一个不稳,桔梗手忙脚乱的扶住她。
自她从悬崖醒来,这噩耗一个接一个,林芝不禁怀疑自己和这原主是不是有啥说不得的孽缘,让她这般折磨自己。
“惯来......留一个......”林芝气若游丝的说:“是我想的那种留吗?”
“您......想象中——是怎么个留法?”连翘迟疑的说:“您以前不都这样吗?”
林芝一口气哽住,慌忙拉起自己的衣袖。
还好,守宫砂还在。
作为一个前世连异性手都没碰过的女大学生,林芝最后的底线就是这个了。万一没这玩意,她很可能就重回悬崖一了百了。
林芝晃了晃惊慌过度缺氧的大脑,理了理头绪,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
“我生辰喝酒玩乐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美人作陪?”她缓缓的说:“我看今年就——“
“我们国家盛产美人,无论是送礼还是庆祝,都是美色为主,小姐你——”连翘狐疑的看着她,转身对桔梗道:“桔梗,去吩咐管家,说小姐风寒入脑,让请大夫快来瞧瞧。”
风寒入脑......
姑娘,我有充足的证据怀疑你在骂人。
在林芝的记忆里,她并不是个身体很好的姑娘。但这次在悬崖吹了个透心凉的冷风,还被吓了一顿,晚上居然活蹦乱跳,连喷嚏都没打一个,不得不感叹这原主的身体是真的好。
正发着呆,就听见一阵喧哗。桔梗带着大夫提着箱子匆忙进来,她皱着眉头,满脸为难,身后跟着一个硕大的花瓶。林芝定睛一看,啊,好巧,这花瓶正是那个准头不好的夫人。
林芝眯了眯眼睛。
大夫轻车熟路的坐下,手指搭上林芝的手腕,半眯着眼睛,开始号脉。
连翘站在林芝身边,低声说:“我们小姐看着是挺好,但我怎么觉得她性情大变,莫不是寒气入了脑,着了风——”
“芝芝,我就知道你是脑子不大好了!”
花瓶丝毫不见外的拉出椅子坐在林芝身边,抹了抹自己的鬓角,挤出一滴眼泪。
林芝缓缓的吐出了口气。
林芝,你刚来,什么情况都没摸清楚,此时不宜动手,不宜与人结仇……
“小姐身体康健,思维敏捷,依老夫看,倒是比之前还清醒些。”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乐呵呵的说:“看来小姐这次的地方选的甚好,还有醒神健脑之特效,宝地,宝地啊。”
“……多谢夸奖。”
“听闻过几日便是小姐的生辰,老夫倒要提前祝小姐——”
“悦华楼新进了一批美人,个个国色天香,”花瓶眉飞色舞,忽然暧昧的一笑:“我这当姨娘的没有别的,专门给你挑了个,那小模样长的,哎呦,和你爱的那个言公子,没有十分也就八分像!”
此言一出,桔梗脸色一变,连翘对花瓶狠狠翻了个白眼,连这大夫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沉默了一下。
这原主不仅作,怎的还有一段难以启齿的恋情吗?
“我……怎的还爱了个啥吗?”林芝叹气:“实不相瞒,我失忆了,不记得这个人。”
花瓶愣住了。
“忘了?”
“夫人,我家小姐今日突遭如此变故,心绪不宁,又头晕乏力,实在不好见客,”桔梗冷着脸:“夫人若想探望,不妨换个时辰,到时我们一定好好招待。连翘,送夫人。”
连翘轻车熟路的扶起花瓶,半拖半拉的往门口走。
“夫人慢走,恕我家小姐无法送客了。”
花瓶还要说什么,连翘已经把人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