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想过要对抗主上。不想，也不敢。”
牟致蓬非常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并不在乎钱凉会怎样看他。
“我来找你，只是想要知道，你现在都知道些什么，接下来又会怎么做。”
“你要杀我吗？”
钱凉不明白他找自己对峙的意义何在。
“我不会杀你，因为主上还需要你担任他第三幕的主角，我只是想要知道很多事情，然后搞清楚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没有因果线的影响，牟致蓬对于钱凉并无太大恶意，只不过很在意许多事情。
他认为，曾经接触过钱凉，并且到过阴界的刘瑞肯定知道很多信息。
人家这么说，钱凉自然不能扫兴。
“那么，我会告诉你许多信息，你又能告诉我什么呢？”
“我能告诉你迷雾小镇的真相，还有许多被主上隐瞒着的事实。”
毫不犹豫给出自己的筹码，牟致蓬等待着钱凉的答复。
钱凉的答复必然是个“可以”。
于是，他们开始交换信息，当然进行这种交易，牟致蓬依旧是吃亏方。
“迷雾小镇是由主上创造出来的，帮助那位猿翼山墓主人找寻由那人创造出来的能力者，为的是制造出许多强大的恶鬼。但主上之所以帮助他，不过是想要获得许多如同我一般的下手。因此，他得到了有关于大洋两岸官方的所有资料，以此来完善自己的戏剧。”
停在此处，让钱凉完成交易。
“你先告诉我，你眼中所见山景模样。”
早有料到钱凉会有这么一问，牟致蓬这次说了真话。
“你所见的乃是招摇山。看来你是招摇山墓主人选中的能力者，而此人的目的是借助你们的身体复活自己，幸而你没有到过阴界，不然此时还不知是何情况。”
牟致蓬听闻此言，心中一动。
“怎么，你对招摇山墓主人很熟悉吗？”
“当然熟悉。”
钱凉可还没忘自己保持着刘瑞的样貌和语气。
“我被钱叔带到阴界后，便遭遇了招摇山墓主人的袭击，最后钱叔牺牲自己才救了我。而且，其中我还直面过招摇山墓主人，询问过他的计划，所以才能这么确切地告诉你。”
原来如此。
牟致蓬点头表示明白。
他认为，钱凉给出信息的价值要远远超过自己给出的信息，所以这场交易还可以进行下去。
“主上告诉我，这位猿翼山墓主人的跟脚有些问题，他不记得当初封印不祥时有这位仙神存在，所以才会与她多番合作，想要探查她的底细。至于结论，我还不知道。”
没有从主上那里获得更多信息吗？
牟致蓬很明显已经没有可以交易的信息，但钱凉不会破坏规矩。
细水长流，指不定以后还会有交易的时候。
“嵩山此处确实存在结界，但你的主上此番目的并非将之破坏，而是想要将你们这些能力者的存在公之于众，并且以此为契机推广自己的戏剧。”
猜到会是这种发展，但牟致蓬并没有对这条信息感到不满。
他还想要知道更多关于招摇山墓主人的信息，只可惜他没办法获取，总不能在荆招斛眼皮子底下胁迫人家确定下来的第三幕主角吧？
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的。
在牟致蓬告辞离去之后，钱凉回头看着再次出现的老家伙们。
他们都晓得方才钱凉的一些话是在说给他们听，但他们终究没那个胆量。
“抱歉，守墓人阁下，我们只想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钱凉讽刺地笑着。
“我也要说声抱歉，只要我们还存在于这世界上，大概你们就没可能好好活下去。”
这番话半点情面不留，直让那些老家伙气得身体发抖。
但那又如何？
他们敢动手吗？
他们没那个胆子，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然后暗自咒骂。
不再关注这些惹人厌地家伙，钱凉决定去看看这出戏剧的开场。
嵩山景区算是略有些人满为患，尤其是在这种旅游季，估计也正是因此荆招斛才会选择景区作为开幕式的表演场地。
人群中早已穿插着许多山海局人员，景区工作人员也已经被替换掉，算是做好准备。
这实在是无奈之举，上层虽说大发雷霆，到底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也都知道，那些老家伙根本靠不住。
想要苟活着的人不会在乎头顶是黑暗还是光明。
钱凉没走几步，忽然有人接近他，想要拍他肩膀。
看看此人模样，似乎很是陌生，以为是问路之人，他并没有避开。
谁知那人却贴近他说道：
“守墓人阁下，跟我来。如果，你想要保护这些人类的话。”
钱凉瞬间警觉起来，但仗着艺高人胆大，径自跟随此人避开人群找到个树荫，开始交谈。
“对于他的计划，你知道些什么？”
没有询问些旁的问题，钱凉直击核心。
那人也未曾想到守墓人竟是会这般直接，连客套话都不肯说两句。
“小女子名为贾稔，乃是从阴界过来，为的就是帮助守墓人阁下保护这些人类。但对于那家伙的计划，我可以说是一概不知。”
“不知计划，又要如何保护？”
以为她在戏耍自己，钱凉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莫非你是在戏耍在下？”
“守墓人阁下何必这样吓唬我呢？在您面前，我哪里舍得说假话呢？不过，我倒是有对付他的办法。”
解除自己的伪装，钱凉虽说心情不是太好，但也不至于到听别人说两句话就生气的程度。
究竟不过为了试探这个自称贾稔的家伙。
“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办法其实很简单，在他出现之后，我来对付他。”
这办法却是非常简单，却也非常容易失败。
要对付荆招斛，实力必须极其强大。
那么，这个贾稔有这般强大的实力吗？
钱凉很是怀疑。
贾稔当然也晓得钱凉在怀疑自己，所以笑着说道：
“我的实力可能比不上他，但却有足够的能力去破坏他的戏剧。到时候，他会选择来阻止我对他的攻击还是阻止我对戏剧的攻击呢？”
他会选择保护自己的戏剧。
钱凉很确定，所以明白贾稔究竟会怎样做。
很卑鄙，但却是目前行之有效的方法，没有之一。
钱凉不会阻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