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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元世祖忽必烈——中华民族辽阔幅员的开创者(2)

忽必烈掌管漠南汉地军国庶事之后所实行的一系列措施,使中原地区得到了初步的治理,人户逐渐增加,经济慢慢地恢复起来,为忽必烈夺取政权奠定了经济基础。

淳佑十二年(公元1252年),蒙古发动了对南宋的大规模军事进攻。为了对偏安江南的南宋实行大包围,蒙哥派忽必烈率兵先征服云南。就这样,我国军事史上一次罕见的、长距离的迂回进军开始了。

忽必烈率大将儿良台合、树合也只烈等南下,他们从宁夏出发,经甘肃、四川、西藏(即吐蕃)边界荒无人烟的高山峡谷,绕道两千余里,然后又分兵三路入云南。忽必烈率领的中路大军,途中舍骑徒步,翻过高山峻岭,来到金沙江边,不畏江水汹涌湍急,乘革囊、木筏渡过金沙江,入永胜、丽江,占领了鹤庆、剑川一带,开始攻大理。因上关城池坚固攻不下来,改由苍山背后,攻占大理国都城羊苴咩城。

“革囊”其实就是羊皮筏子,跟今天的橡皮船差不多,可以用来载人运物、穿越急流险滩。这种特殊的交通工具,对没有乘坐过的人说来,是很难想象的。忽必烈就是乘坐“革囊”渡过金沙江进入云南的,善于骑马射箭的蒙古统帅忽必烈不骑马,而是跨革囊,这可是一段有趣的事。清人孙髯翁在着名的《昆明大观楼长联》中,曾用“元跨革囊”四个字概括忽必烈征战云南的壮举。

大理国士段兴智选列都阐(今昆明)企图募兵抵抗。元军攻下大理后,驱兵直追,大理国布缕(国相)高泰祥在姚州战死,国士段兴智被俘,历时300余年的大理国到此灭亡。清初着名军事地理学家顾祖禹,对忽必烈进军大理推崇备至,称之为“师从天降”。

此次远征,忽必烈打垮了吐蕃的反抗军队,灭掉了云南的割据政权大理国,使之成为大蒙古国中央政权管辖下的一个组成部分。灭了大理国后,忽必烈采纳刘秉忠建议,改变了过去屠城的做法,而改为安抚,使“诸方人民遂定安”。据杨慎《滇载》记载:“元既灭段氏而有其地,得五城八府,蛮部三十有七。设大理都元帅府,仍录段氏子孙世守其土,赦兴智,封为摩珂罗嵯,管领八方。兴智死,元季乱,中原多故,段氏复据之,于是有十一总管出焉。”至今忽必烈在大理的遗迹颇多,大理城西北苍山兰峰之麓无为寺内的翠华楼,为忽必烈攻大理时下榻的地方,又叫“驻跸楼”,寺前松林繁茂,是大理着名的风景区之一。

1253年,忽必烈受京兆(今陕西西安)封地,在这里他重用儒臣兴立屯田,兴复吏治,恢复农业,建立学校,进一步取得北方汉族地主阶级对他的拥护,为元王朝的建立提供了社会基础。

忽必烈采用汉法治理汉地,不可避免地损害了蒙古游牧贵族和西域商人的利益。他在中原威望的日增,在治理陕西、河南过程中大量财力、物力的积聚,又形成了对蒙哥汗权的威胁。于是,一部分宗室大臣在蒙哥面前挑拨离间,叫嚷“忽必烈赢得了中原的人心”,揭责忽必烈王府的人经常掠权,奸营利私。对此,蒙哥深感不安。宝佑七年(公元1257年),蒙哥借口忽必烈刚打完仗,又患有脚病,让他留在家中休息,而以塔察儿为左翼军统帅,解除了忽必烈的兵权。不久,蒙哥又突然决定亲征南宋。忽必烈岌岌可危!

在当时的情况下,忽必烈身为藩王,调动军马及粮饷的权力都在大汗手里,因而断难与蒙哥一决雌雄。不得已,忽必烈听从了姚枢的建议,反把妻子、儿女送到汗庭做人质,表示并无异志。当年十一月,忽必烈又亲自谒见蒙哥,兄弟相见,抱头痛哭,蒙哥终于消除疑虑,动了手足之情,不让忽必烈再说什么而表示谅解。这样,忽必烈以谦恭忍让保全了自己,避免了一场不测之祸。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控制中原汉地的雄心。正如他对郝经所说:“时机还未成熟啊!”

孤军攻鄂武力夺位

公元1256年,忽必烈修建开平城(今内蒙正蓝旗东),作为他统治的基地,势力不断发展。

公元1257年,蒙哥为效法其祖父成大业而享盛名,亲自率军攻打南宋,留其弟阿里不哥守和林。一年之间,蒙古军长驱而下,宋四川各地守军,相继败降。

宋宝佑六年(公元1258年),蒙哥在吐蕃、大理相继归附之后,认为灭宋时机已到,遂命忽必烈攻鄂州(今湖北武昌),又命留守云南的大将兀良哈台转攻潭州,蒙哥亲率主力由六盘山进入四川,试图对偏安一隅的南宋形成三面围攻之势。

开庆元年(公元1259年)春,蒙哥率军攻打合州(四川合川)。宋合州守将王坚凭钓鱼山天险坚守,拼死抵抗。蒙军连续进攻数月不能破,天气炎热,军中疾疫流行,士气逐渐低落。蒙哥孤注一掷,亲自领兵到城下猛攻,为矢石所中,蒙军败退,蒙哥不久死去。蒙哥生前没有像太祖铁木真、太宗窝阔台那样对嗣位问题做出安排。这就在蒙古王室内部引起了有关汗位归属问题的激烈争吵。忽必烈有资格接替大汗的位置,但其弟阿里不哥和宪宗蒙哥的儿子们也可以继承汗位。这样,争夺汗位的斗争不可避免地在拖雷系诸王间发生了。

宪宗蒙哥南征时,阿里不哥奉命留守和林,主持大兀鲁思,管理留守军队及诸斡儿朵,在政治上处于十分优越的地位。另外,皇后忽都台以及蒙哥诸子都拥护阿里不哥,这就增加了阿里不哥政治上的声势。在军事上,他拥有留守和林的军队,随从宪宗南征的军队也有一部分归附了他。蒙哥去世后,大军在攻宋前线,阿里不哥先发制人,派阿兰答儿发兵于漠北诸部,派脱里赤括兵于漠南诸州。阿兰答儿乘机调兵,进至离开平(在今内蒙古正蓝旗东闪电河北岸)100余里的地方。开平一带是忽必烈经营多年的根据地,阿里不哥的军事行动给忽必烈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这时,忽必烈异母弟末哥遣使来告蒙哥死讯,请忽必烈北还。忽必烈仍以偏师孤军加紧攻鄂。对于孤军攻鄂的危险忽必烈是很清楚的,他之所以甘心冒险,悖乎常情地“不当进而进”,确有其不可明喻的缘由。首先,忽必烈对曾被蒙哥褫夺军权一事仍心有余悸,他必须利用这个机会,亲赴军前,才有可能真正掌握这一支军队;其次,接应由云南北上、转战千里、处境危殆的兀良哈台,这样,就可以在即将举行的选举大汗的忽里勒台上得到他的支持,造成自己竞选上的优势;其次,耻于无功而还,这在崇拜英雄主义的蒙古人中也有助于树立自己勇敢无畏的形象。可见,在这种貌似冒进的鲁莽行径之后,老谋深算的忽必烈实已从战略上着眼,为追求一个“二有为于天下”的宏大计划准备牢固的阶梯。

在忽必烈心急如焚地攻鄂之际,其妻弘吉刺氏自开平遣使臣来,密报阿里不哥在漠北图谋继承汗位!忽必烈在军前召集他的将领、幕僚商议。郝经说:“大王虽然素有人望,且握重兵,但是不知道海陵王的故事么?倘若他(指阿里不哥)自称受遗诏,便正位号,下诏中原,大王要回去还能行吗?”郝经建议:“断然班师,亟定大计,销祸于未然。”廉希宪说:“殿下太祖嫡孙,而且收召才杰,悉从人望,率土归心。愿速还京,正大位以安天下。”忽必烈命廉希宪先行,观察事变。又命他前往赐宗王塔察儿饮膳,乘机提出拥立忽必烈的建议。塔察儿赞同此议,愿首倡推戴。

为争夺王位,忽必烈决定返回漠北。正好南宋贾似道派使讲和,忽必烈当即同意,断然把大军留在江北,自己率一支亲军先行。中统元年(公元1260年)三月,忽必烈到达开平,召集忽里勒台。忽必烈弟末哥、塔察儿、移相哥(哈撒儿之子)、忽刺忽儿(成吉思汗弟哈赤温子)、爪都(成吉思汗弟别里古台孙),西道诸王合丹(窝阔台子)、阿只吉(察合台子)等拥立忽必烈(元世祖)即汗位,定都开平。

按照蒙古传统惯例,选汗的忽里勒台应在鄂嫩河、克鲁伦河之地举行,而且必须有各系宗王参加。忽必烈在汉地自行集会选汗,显然与传统不合,而且有些宗王未前来出席。这时,阿里不哥留守和林大斡儿朵,蒙哥死后由他暂时监国。忽必烈自立为汗后,阿里不哥利用这一时机,也随即在和林举行大会。蒙哥诸子阿速台、玉龙答失及察合台系宗王数人,拥立阿里不哥为汗。两汗并立,只有用武力来解决汗位问题了。

蒙古国军队的主力,原由蒙哥统率侵宋。蒙哥死后,大将哈刺不花率部退据六盘山,与留守这里的浑都海部会合。阿里不哥派出霍鲁怀、刘太平等来陕西,拘收钱谷,企图与六盘山驻军联合,自关中进兵。廉希宪、商挺等来京兆,先发制人,6月,以谋反罪处死霍鲁怀、刘太平。忽必烈诏令陕西四川宣抚使八春节制诸军,命巩昌权总帅汪良臣统率陕西汉军防御六盘山的军队。

忽必烈亲率大军自开平出发去和林,攻打阿里不哥。9月,至转都儿哥之地。阿里不哥派遣阿蓝答儿领兵南下,至西凉府,与浑都海军会合东来,哈刺不花因意见不和引兵北去。忽必烈命诸王合丹、合必赤与八春、汪良臣等率领蒙、汉军迎战。两军展开大战,阿里不哥军溃败。阿蓝答儿、浑都海相继被杀。阿里不哥败逃,退至乞儿吉思地,派遣使者与忽必烈相约,邀集西北诸王正式选汗。忽必烈命宗王移相哥统领一军进驻和林,以待阿里不哥。10月,忽必烈领兵南返,12月至燕京,赏赐拥立诸王。1261年2月,返回开平。

中统二年(公元1261年)秋,阿里不哥伪装率众归降,对移相哥发动了突然袭击。移相哥因丧失警惕,被打得溃不成军。阿里不哥挥师南下,矛头直指忽必烈的漠南驻地。忽必烈闻报大惊,急忙征调张柔、严忠嗣、张宏等七处汉军,并令董文炳率射手千人,塔察儿率军士万人随从出征。11月,忽必烈军与阿里不哥战于昔木上脑儿。诸王合丹、驸马腊真、丞相缐真和兀鲁、忙兀二部军为右军,诸王塔察儿、太丑台和史天泽等将左军,诸王哈必赤将中军,合势进攻,斩阿里不哥的大将合丹火儿赤。塔察儿与合必赤分兵奋战,大破斡亦刺军。阿里不哥后军阿速台复至,再战,两军杀伤相当。阿里不哥北撤,忽必烈也还军。

察合台汗领地(兀鲁思)原由兀鲁忽乃妃子摄政。忽必烈即位后,即派遣察合台曾孙阿必失哈偕弟纳邻合丹去阿力麻里主持政事。二王行至途中被阿里不哥捕获。阿里不哥乃派察合台孙阿鲁忽(拜答儿子)去察合台汗地执政,以为声援,并防御在波斯的旭烈兀。阿里不哥远在漠北,从汉地北运的粮食断绝,给养缺乏,便派遣使者去察合台汗领地征敛。没想到阿鲁忽杀使者,转而拥护忽必烈。

1261年秋,阿里不哥盛怒之下发动了对阿鲁忽的战争。阿鲁忽在普刺城迎战,斩阿里不哥大将哈刺不花。阿鲁忽得胜而回,不再戒备。阿里不哥的后军阿速台突然进至阿力麻里地区,阿鲁忽败走和田、喀什噶尔。阿里不哥军遂驻冬阿力麻里,阿鲁忽西走撤马尔罕。

阿里不哥进驻阿力麻里后大肆屠掠无辜兵民,阿鲁忽部下多被杀死。1264年春天,又值饥荒,人民死亡甚多。阿里不哥部下的许多将领为之心寒而纷纷离去,并逃至驻在阿尔泰地区扎布汗河上的玉龙答失,共商归降忽必烈。阿里不哥众叛亲离,又怕阿鲁忽报复,走投无路,不得不投降忽必烈。

这场汗位之争,忽必烈是以蒙汉各族地主阶级的总代表身份出现于历史舞台的。到自行称汗时,忽必烈周围大体有四种人:一是汉化的部分蒙古宗王;二是像刘秉忠一类的汉族地主阶级知识分子(这些人不断向忽必烈灌输“帝中国,当行中国事”的思想);三是各族上层分子;四是北方汉地军阀。这四种人都站在忽必烈一边,为忽必烈所用。这与阿里不哥只有拥戴他的守旧的蒙古宗王相比,不论在政治上、军事上,还是在经济实力上,忽必烈都占了明显的优势。

这场争夺战的性质已超出成吉思汗黄金氏族间单纯的汗位争夺。忽必烈的胜利,使他得以摆脱蒙古贵族守旧势力的牵制,放手“变能”祖制,实行“汉化”。从这个意义上说,它是革新派对守旧派的胜利,具有不可低估的进步作用。

迁都大都 兵戎灭宋

至元九年(公元1272年),忽必烈迁都大都,把中央政权机构设于此地。

大都,即今北京。当时我国西部的一些兄弟民族及西方人习惯上称之为“汗八里”,即大汗之城的意思。北京正式作为全国的统治中心,是从忽必烈开始的。

北京是一座文化古城。它有着大约3000多年的悠久历史。秦朝时称为蓟城,但只是广阳郡的治所。直至唐朝,习惯上称为幽州城。辽时称为南京,后改称燕京。金又将燕京改为中都。蒙古军攻破中都后,又改称为燕京。自成吉思汗建立统一的蒙古大帝国后,政权中心一直设在漠北的和林,这是他们的老根据地。

忽必烈早在治理漠南汉地事务时,就很注意汉地的基本建设。曾命刘秉忠筹建开平作为统治中心,又以燕京作为控制中原地区的枢纽。在开平设有中央的行政机构中书省,在燕京设立行中书省,公元1263年正式定开平为上都,次年定燕京为中都。

这种两都制,是忽必烈一种巧妙的过渡性办法。因为他登位后,不能再继续以游牧经济为主的治国方针,而和林远离中原汉地,交通不便,又很偏僻,不改变这种局面,就难以适应形势发展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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