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段记忆是代替原主人后发生的。因为即使是在任务完成以后,一些琐碎而且不值得重视的记忆也不会交给身体的原主人。
况且孟诸悠可以确定,如今的洛何依一定不是原主人,毕竟他亲自出手的任务怎么会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
所以,那个让他惦记了那么久的蠢丫头和小笨龙是同一个人。
孟诸悠不知道此刻的情绪该怎么样形容,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胀胀的。他定定的盯着洛何依的睡颜,满心的喜悦不知道如何表达。
他抬起离洛何依最近的那只手看了看,很好,手上很干净,然后将手朝着洛何依脸的方向伸去。
不对,孟诸悠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将手停住。
虽然魂魄是小笨龙的,但是这个躯体却不是。何况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所念所求,怎么还会对着别人做出这样轻浮的举动。
洛何依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
嗯,这小仙官手长得不错,看着甚是养颜,若是容貌尚可,那就调剂到身边来侍奉吧。虽然自己如今常呆着师傅的机缘殿,但是难得回来能看到也是好的。
她心里想到美滋滋的,却不知道自己这样突然睁眼给站在床边的人带来多少惊吓。
孟诸悠猛地收回手,然后转身背对着洛何依,试图掩饰刚刚想要对人家的脸上下其手的尴尬举动。
这一下也惊醒了洛何依。
失去了那只手的遮挡,她这才看清了所处的环境。古色古香,布置的华贵却不俗气。就这床幔来说,以下界人类的眼光来看,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了吧。
下界啊,洛何依这才反应了过来,如今这是在下届界弥补上次任务中出现的问题。她依稀记得自己被人拉进了宫,之后就在宫门口晕倒了。如果没猜错,这里应该就是皇宫中的寝宫了。
这样一来,眼前人的身份就无须言说了。
洛何依艰难的支撑着自己起身,刚想开口问些什么,但是眼前的人突然转身,那张面容让她如遭五雷轰顶。
对于这个身体来说早已过了很多年,但是对于洛何依来说,这些事情仿佛是在昨天发生的,事实差不多也是如此。
即使在宫门口那模糊的一眼她没有看清,那也早该想到,几年的时间怎会让一个人容貌和周身气质与少年时完全不一样。
眼前这人不就是最初与她相处的那个恭亲王世子嘛。
孟诸悠看着洛何依对一切都了然的眼神,眸色暗了暗。虽然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命数上早已安排好的,当然还有一些自己随机添加的小动作,然而此刻他心中的内疚之情却难以抑制。
明明有些事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但当看到洛何依那惊诧又带着落寞的神情时,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一疼。
这样的体会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孟诸悠回过头来,双目紧闭,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对着床的方向一摆手,刚醒过来的人又一次感到一阵眩晕。
不过在昏睡过去之前,洛何依朝着床前看了一眼,这下可算看清楚了,床前那人身后依旧是一个白狐虚影,不过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张扬的九尾,一如唯一的拥有者一般。
原来是你这个大狐狸啊。
再次醒过来,念桃猛的坐直了身子,警惕的环顾四周,生怕自己又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
不过这次似乎运气不错,看来是安全回来了。虽然所处的这间屋子看着像是在狐族的地盘,不过并不能辨认出具体地方。
这时候,一个白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念桃床前。
“你醒了啊,我就知道,一感觉到你醒过来我就立刻跑来了。”来人迅速来到床边,然后对着床上的人上下其手。
看到熟悉的来人,念桃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时她才感受到所在的床铺柔软而厚实,果然是符合好友的一贯作风。
“霜晨啊你先松开我,我被你晃的有些难受。”念桃有些虚弱的开口说道。
“那好吧......”涂霜晨就像是一个没有找到糖果的小孩,稍显遗憾的回答道。
念桃看着好友撅起的嘴,觉得莫名安心。她理了理厚实的毛毯,准备再次躺下。
涂霜晨瞪大眼睛看着她:“诶诶,你怎么回事啊,那么久才醒怎么又躺下去了?”
念桃盖好毛毯,心满意足的回答道:“是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有些累,想要再休息一下。”
涂霜晨试图将瘫倒在床上的人拉起来:“诶呀不就是为了我才会被一小缕污浊之气伤到嘛,你可别赖在床上啊。”
念桃抓着毛毯的手紧了紧:“你说什么?污浊之气?我明明是被突然拉下界去解决上次没有成功的任务的,况且我还遇到了你,对了还有你那个很久都没有回来的兄长。”
“你再乱说什么呢,”涂霜晨一脸迷糊,“我们两不过是出去散心谁想到运气那么不好,竟然会遇到一直在游荡的混沌,而且混沌的封印突然出现了裂缝。我们两个便只能在那将游散的混沌之气送回去,顺便再补一补混沌的封印。你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为了我才受的伤。对了我哥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的,不然光靠我一个人可没办法又补封印又带你回狐族。”
“这样的嘛......”念桃听这样的说辞,思绪有些混乱。
“当然,”涂霜晨也收拾收拾自己,然后爬上床睡到了念桃身边,“我哥早就派人给你的父尊母后传消息了,你就在这好好养伤,顺便呢再多陪我几天吧。”
“哦,这样啊......”念桃有些接受不了,为什么好友口中的事实与自己的记忆偏差那么多。她想再多问些什么,可惜,刚刚还嘴上嫌弃自己怎么又躺在的人,早已进入梦乡。
念桃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顺了顺好友身上裹的乱七八糟的毛毯,带着一肚子困惑也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