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切尚未发生之前,没有人在意到我们所存在的这颗星球上的频繁而又细微的变化,对于居住在这颗星球上长达数千年之久的人类而言,这细微的变化不能跟一场暴雨相提并论。
某军事军地的地堡中,从入口走进一个身穿作训服满脸油彩的军人,领章上显眼的少尉军衔是他经历了多次军事行动的体现,他左手紧握着一份密封的档案袋急匆匆的来到甬道尽头的防爆门外,门上的红色灯警示灯变成了绿色,接着大门缓缓的打开。
“报告!”
“进!”苍劲的声音从铁门的另一侧的密室传出。黑洞洞的作战指挥室里只有作战指挥单元发出着淡蓝色的光芒,凭借着浅浅的光芒依稀辨别出沙盘前驻立着另一个军人。他随手从沙盘的边缘拿一支烟点着,深嘬了一口又缓缓吐出。
“既然是上级的命令,我亲自去吧。”说完,他将档案丢进纸篓,又擦燃一根火柴丢了进去。
距离澳洲黄金海岸四十于英里的海面,还是平日的那番光景,一样的冷一样的平静。晴空万里的天气,视线可以眺望到很远出的海岸线。远处轰鸣的货轮汽笛声远比它的轮廓来的更清晰。
昆士兰黄金海岸,澳洲东部沿海的度假胜地,现在是十二月上旬,正是每年旅行者与科考队们登上南极的黄金时段,公海上形形色色的无论是游轮、货轮还是观光游艇都不会引起附近海警太多的注意。这个庞然大物缓慢的向南方驶去,虽然周围并没有其他的船只挡住它的去路,但它的汽笛声源源不断的灌入周围人的耳朵。
“靳先生,最后一批脏弹已运达,您看......”
货舱里走出一位黑色燕尾服的男子,迎着阳光隐约看得到墨镜下的双眼,左颧骨处的刀疤倒是引入注意,他缓缓从船舱推出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蜷缩的身子与干枯的皮肤尽显老态。
“烟花......要等到节日再放,看得人才会多嘛。”老人艰难的挥了挥手,迎着严寒的海风,燕尾服男子推着他走到了甲板上。
“我们尊重您的决定。”货轮越行越远,和海面上的雾气一同消失在远处的海岸线上。
数个月后的九月份是学生开学的高峰期,刚刚从高中毕业的方卿辰拿着自己录取通知书,来到了南方某城市的一所大学。
“海之滨大学?我靠,听起来像农家乐,名字太野鸡了吧。”方卿辰站了十三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换乘了四个钟头的柴油汽车终于来到了这所城市——隋山市。方卿辰本原本计划乘飞机或者动车来到此处,然而这鬼地方被山峦围的水泄不通,就连柴油车一天只有一趟。
“我就知道名字里有海的地方,周围肯定没海。”方卿辰站在老式汽车站站牌下,远远就看到了一个硕大的广告牌“海之滨大学,欢迎您!”招牌是挺大的。方卿辰沿着指引向目的地走去,站在门口的方卿辰看了看校门,转身就要走。紧接着身后伸出一双枯瘦黝黑的手,一把紧紧拽住了方卿辰的背包,连人带行李一把扯了进去。
“小伙子,你是来报道的吧,跟我来。”一个穿着破旧保安服的大爷看着方卿辰大包小包的行李,说什么都要帮他拿一些,结果二十岁的方卿辰被这个看似七老八十的门卫大爷像扛拖把一样扛了进去。
“大爷您搞错了,我不是来报道的。”方卿辰被这阵势吓得够呛,这哪是学校啊,破损的木门,一扇都长起了蘑菇,学校里仅有的一栋楼还是砖头砌的小五层。校外的路虽然坑坑洼洼至少还是水泥路,校内全变成了天然的绿色草场。
“你少忽悠我,我是不识字,但是你手里明那晃晃的录取通知书,我还是瞧的见滴。”
我靠!方卿辰光顾着打量这个破地儿忘了把手里的东西收起来。打算溜掉的方卿辰宁可复读一年也不踏进这里,现在来看已经栽在这大爷的手里了。四年要在这地方扯犊子,方卿辰满肚子窝火,窝火又怎样呢,学校除了正门能出去,东西两侧都是陡峭的石山,爬上去的话一个不小心他的小命儿就没了。
“走,叔带你去看看你的宿舍。”
“好的,大爷!”方卿辰很不屑的说了一句,还让我管你叫叔.....
走到楼下,方卿辰双腿都吓软了。或许它不该叫教学楼,拆迁危楼更合适,就差画个圈写个拆了,楼梯间还是毛坯,没有扶手,没有照明。
“得亏是白天来的,要是晚上搁这儿,打死我也不上去。”方卿辰战战兢兢的一步一步往上挪,生怕下一级台阶没踩稳然后和自己年轻的生命说再见。
“你搁那儿嘀咕啥呢,快上来,这是你的宿舍。”大爷指着一间没有门的屋子,里面的设施简陋二字已经没法形容,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这?这宿舍.....门呢?”方卿辰站在楼道呆滞的看着空荡荡的门框扭头看了看大爷,嘶,没有门就算了,我还能挂个帘子补救一下.....
“床呢,我睡哪呀?”方卿辰走进屋子里,从桌子下拽出一把椅子,吹了吹上面的灰,一屁股坐了上去。
“咔!!!”
“啊!!卧槽......”椅子不堪重负的四分五裂,连轮斧头劈柴的劲儿都剩下了。方卿辰捡起一个凳子腿儿,抬了抬眉毛抬头看了看大爷。
“那不是有张桌子吗,你把被褥扑上去。”大爷指了指面灰尘落得跟大饼一样厚的旧木课桌。
“我....还是打地铺吧,万一桌子再......哈哈。”方卿辰打开行李箱,迅速扫了扫地上的灰,在屋子里找了一片干净的角落铺起了被子。
大爷看着方卿辰有条不紊的收拾屋子之后,转身就往外走,慢悠悠的走到楼梯口又停了下脚步,弓着腰背着手又走了回来。
“楼上的四层是女生宿舍,一二层是教学楼,五层是教职工宿舍。要接热水就到锅炉房来,就在我的门卫室,想解手的话,楼下自己找地方解决。”说完大爷背着手转身下楼去了。
“这学校还有女生来报考?不对,还有能有人报考?”收拾好屋子,方卿辰拿出自己的行李袋简单的裁裁剪剪,拼凑了一块像样的门帘挂了上去。还想四处逛逛的方卿辰,走到楼梯口蹲了下去深思了一会儿又回去了,安全第一。
“手机也快没电了。咦?插口呢?”拿着充电插头的方卿辰在屋里仔仔细细的转了个遍,也没见到一个插口,最后在门口右手边的墙上两米多的地方找到了插口。方卿辰踮起脚尖把插头插了进去,手机依旧没反应?插口坏了?他走进屋里,打开灯泡的开关,传来了手机充上电的声音。
“我晚上还得开着灯睡觉......”方卿辰面对着惨不忍睹的现实,无奈地笑了笑。
“对啦!小伙子,你叫啥名字啊?”大爷站在一楼大声的喊到。
“方—卿—辰!”
“小方啊,咱们学校晚上十点以后就断电啦,备好蜡烛啊!”大爷说完扭头走进了锅炉房。
绝了!晚上还停电,反正屋子里也没有插口,停就停呗。方卿辰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准备接受这该死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