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玥汐看到街上一如往日的熙熙攘攘,路人摊主忙着各自的事情,来来往往交易买卖,小孩儿蹦蹦跳跳追逐戏耍,缠着娘亲买糖葫芦小糖人……街上的气息还是蛮温暖和亲切的。
这时,一个人匆匆跑过来,撞到了洛玥汐。洛玥汐仔细一瞧,是一男子,此人显然已过弱冠之年,却给人一种稚童的感觉。
男子顺手推了洛玥汐一把,洛玥汐没有料到男子这突然之举,不经意间被推开了,随后发现身后有人扶了自己一把。
“姑娘,你没事吧?”
洛玥汐回头一瞧,是一名面相极为慈善亲切的老妇人。
洛玥汐摇了摇头,温和道:“没事,谢谢婆婆。”
老妇人过去扶着拉着男子,“公子乖,我们回家去好吗?”老妇人仿佛在劝说着一名孩童,而此男子确实犹如孩童一般稚嫩甚至愚笨。
“我不!我要吃小糖人,小糖人~”说着跑向前去。
洛玥汐十分诧异,便也跟着上前去了。
男子左撞右碰的,一会儿拿拿路边摊位所卖的物件,一会儿用脸凑近观察着别人的相貌,仿佛一个从未涉世的人。
老妇人则一边追赶着他,一边帮他收拾残局——付钱、道歉。
突然,有一辆马车奔过来,男子丝毫未曾察觉,这可把老妇人给吓坏了。
“公子,公子小心!”老妇人声嘶力竭喊道。
老妇人行动并不敏捷,但是却毫不犹豫地奔过去,明知来不及,却还是拼了老命想赌一把。
洛玥汐见此,连忙跃步上前,凭借轻功迅速将男子拉向了一边。马车停下的那一刻,老妇人正好赶到,也停下了脚步,见自家公子无恙,便松了一口气。
“你……你是谁呀?”男子猛力推开了洛玥汐,莫看他弱智,力气倒与他的年龄相称。
洛玥汐又无端被推了一把,不过这次她及时反应过来,站稳了脚跟。
“咦,姐姐?”男子突然亲切地叫上这么一声,“姐姐你回来啦?!”欣喜若狂,一把抱住洛玥汐。
洛玥汐惊诧,一头雾水。
老妇人过来拉开男子,连连向洛玥汐道歉后拉着男子要离开,结果男子推开老妇人,其力气不小,老妇人往后摔了一跤。
洛玥汐连忙上前扶起老妇人,“婆婆,你没事吧?”
“姐姐,姐姐跟我回家吧,小翌和娘都好想你。”男子拉着洛玥汐的手,极像一个黏人的小弟弟。
“姑娘不好意思,我家公子把你认错了,老妪这就带公子回家。”
“婆婆,他……”洛玥汐困惑道。
“公子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脑子烧坏了,姑娘莫要见怪。”
“原来是这样。”洛玥汐叹息一声,看着男子,不免有些同情。
老妇人笑了笑,似乎早已经看开了此事,“公子虽然这样,但每天没什么烦恼事,夫人说,公子这样开开心心的,也挺好。”
“嬷嬷,小翌要和姐姐一起回家,小翌要带姐姐回去见娘!”男子喊着要洛玥汐一起回家,便像是一个孩子一般不依难休。
“婆婆,他姐姐是……”
“唉。”老妇人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但也没有对洛玥汐说明原因,应是一件令人忧伤的事情,却也不便言说。
“小汐。”
洛玥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真是墨昱。
“师父~”洛玥汐亲切地喊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洛玥汐欣喜地笑了笑,“师父又猜对了!”
“姐姐,你不要跟别人走好不好,小翌不让你走!”男子说着一把拉过洛玥汐。
墨昱惊诧。
“小汐你没事吧?”墨昱见洛玥汐的手都被抓红了,“你是何人?”忍不住对男子质问道。
“师父。”洛玥汐向墨昱示意,摇了摇头。
“你是坏人,不要抢我姐姐!”男子又伸手用力推向墨昱,结果墨昱运力站定,不为所动。男子瞬间生气,如同孩童一般赌气哭闹。
墨昱招架不住。
“公子乖,嬷嬷给你买糖人吃好不好啊?”老妇人哄道,“我们去骑马儿好吗?公子不哭啊……”老妇人什么话都用来哄上了,就是毫无效果。
“姑娘,你快劝劝我家公子吧,求求你帮我劝劝他吧!”
“啊?”洛玥汐有些惊讶,看着他哭闹还有些无措,但也只能勉强一试:“小翌乖啊,跟嬷嬷回家,嬷嬷给你买糖人吃……”
男子边哭边道:“姐姐跟小翌回家,不然小翌不回家!”
“你……”墨昱见他如此大一个人,却还这般胡搅蛮缠,实在看不下去。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前边不远处,马车外一名婢女凑近车帘一会,而后回应了车内几句话,便走近车前两名随从说了几句什么话,随从走近男子,拉着男子走向马车。
男子叫着喊着被拉上了马车。
“姑娘,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老妪先回去了。”老妇人躬身行了一礼,便走向马车去。
从马车的架构与帘布质料,以及车外一行随从阵仗来看,马车上未露面的主人应该不是一般身份,而老妇人口中所喊的“公子”即那名如同孩童般的男子,也应该不是普通人。
“师父,我们走吧。”
“嗯。”
客栈。洛玥汐请墨昱吃饭。
“师父,多吃点,你看看你,才离开多久,这就瘦了一圈了。”洛玥汐连连给墨昱夹菜。
墨昱嘴角挂起一抹笑意,也没有拒绝,只是夹起碗中洛玥汐送过来的菜,认真地品尝。
“师父,跟你说一个坏消息。”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墨昱停下手中的筷子,语气中带着担忧和关心。
“就是……可能暂时你还要在这外面住一段时间……”
墨昱听此,笑了笑,“没事。”
“师父,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那你希望我什么反应呢?”
“你至少……至少……”洛玥汐也说不上来,“你好像并不难过啊?”
“为何要难过呢?”
“在外面吃不好住不好的,你会习惯吗?”洛玥汐又想了想,“师父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好像应该能习惯?只是,我就不习惯了。”
“嗯?”
“师父,我今天可是想方设法才跑出来的,你知道吗?爹现在连院墙都找人守着了,要不是哥哥的马车我可逃不出来!”
“老爷……或许是近日诸事连连,老爷担心你再受伤害,所以才出此下策吧。”
“可是这样子我哪里受得了啊?爹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一整天都待在府里的,这不是要闷死我吗?”洛玥汐不开心地说道,“而且还不让师父回府,以后谁教我武功,我怎么找师父?!”
“以后在府里就不需要学习功夫了,府中安全些。再不然,无聊之时温习温习昔日所学,功夫总是没有止境的,师父相信你能自己参透更深层次的功法的。”
“师父真像是我认识的师父,一点也不反抗!算了,就是不教我新的武功。哼。”洛玥汐不满意道,倒也不是真的生气。
“以后在府中也要留意些,”墨昱顿了一下,“凝小姐若是不相和,大可不相理会。照顾好自己。”
“哦。”洛玥汐随口一应,漫不经心。
墨昱瞧了瞧她,见她吃着闷饭,不再说话了,便也埋头吃自己的饭。
吃完饭后,二人在街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