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敲了门进来,闹哄哄的同学们立马安静下来,她手里拿着一张表格。
“我们班上有三位参加文化艺术节的同学,你们可以自己单表演,也可以找同学组队,到时候把节目名称填到表格上,班长再放到我办公室。”
她又张了嘴,欲言又止,最后叫了南辞去她办公室。
“南辞啊,这个节目你要报吗?你如果不想,可以……”
“我去。”
班主任错愕的抬头,本来她就打算安排过其他人去,可南辞的答案令她费解,校长早就说过这个女孩与常人不同。杨爱华笑着点头,“其实可以不用强求,班上还是有人愿意去的。”
“如果我不去,那么学生会组织抽签的形式有什么意义,您怎么堵住学生悠悠众口,我虽然真的不想去,可在公平面前我选择妥协。”
杨爱华完全惊住,这孩子的思想太成熟,她仅露出的一双眼深邃幽深,仿佛掩藏了太多心事……
“节目我会参加,您不必担心其他。”
杨爱华垂下眼睑,看着文南辞逐渐离去的脚步,这孩子让人看了心疼。
回到班上的时候,表格已经放在南辞桌上,向浅疏正斜着脑袋看。
“南辞,你想好表演什么了吗?”向浅疏递了根笔过来,南辞默默接过。
阮星泽坐在最后一排,对着南辞邻桌的男孩吹了吹口哨。
南辞将口罩捏好,拿起表格,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写了好多节目的名字和表演者。
“可……南辞,你要戴着口罩表演节目吗?到时候会来很多的学校高层领导,这样好像不礼貌……”
虽然不知道南辞出于什么原因将自己掩藏在口罩下,但向浅疏知道,南辞心里藏着很多事并且释怀不了。
南辞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要怎样做,跳舞还是唱歌,总不能表演站如松?。
可跳舞……
她的记忆中有个漂亮女人,穿着亮闪的舞裙站在舞台中央,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她在保姆的怀中鼓着掌笑。那是她的母亲——白无鸢,是在记忆中仅存的一点美好。
迟迟没等到表演单的班长正打算催,却被曾凡之一把捞走,“哎呀,班长大人,我这有道题不会,你教教我好不啦?”
班长也挺怕这几个混混,一声不吭就被带走了。
阮星泽大步越过几个桌子,拿过表格来看,南辞秀丽的大字写着“即兴”二字。
还有这种操作?
傍晚放学,太阳还未下山,一股凉风吹过,南辞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
向浅疏挎着包跑来,气喘吁吁,“南辞,久等了,刚刚我去超市买了点吃的。”
今天向浅疏邀请南辞去她家做客,外婆下厨做了好多菜等着。
“你就是南辞吧,长得真漂亮,浅疏每天回来都要念叨你呢,快尝尝外婆做的菜,看看好不好吃。”
外婆满脸堆笑,说实话,这是向浅疏头一回带朋友回家吃饭,外婆十分高兴,一想到有这么个漂亮姑娘成天和自己外孙女一起玩,她就感到高兴,看着面前两个明艳的少女,她忽的愣了愣……
南辞点了点头,夹起外婆给她的菜塞进嘴里。
向浅疏手在外婆面前晃了晃,“外婆你怎么了?”
外婆回神,拍了拍大腿,“哎呀,我的鸡汤还在炖呢,孩子们先吃着,外婆去端鸡汤来。”
吃完饭,外婆赶了两人上楼。
“南辞来,这就是我的闺房,是不是很好看。”
粉色的大床设在中央,左边是一大排书柜,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右边是书桌,摆着一张四人合照。
“这是?”南辞默默走过去,拿起来看。
向浅疏瞄了一眼,倒没多大反应,“我爸妈没离婚之前拍的。”
“恨他们吗?”
向浅疏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双手枕头,“早就不恨了,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他们只是为曾经错误的选择做了个扭转的机会,他们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永恒的爱,很短暂,很短暂……”
南辞就着凳子坐下,看着周围的娃娃,她没有父母陪在身边,但却有一个很爱她的外婆,把她宠成了一个乐观积极向上的公主。
半晌,两人不再说话。
就在南辞准备悄声离开时,向浅疏开了口。
“南辞,你也有藏着的秘密吧,如果难受讲出来就好了,一直戴着口罩也不好,总不能戴一辈子。”
南辞愣住,转身走到床边,在她身边躺下,看着头顶透明窗户外的星辰。
大概过了一会,南辞将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向浅疏。
在所有话都说出口的瞬间,南辞竟觉得一身轻松,那种心底的压抑好像一刹那释放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