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安静被一阵怒吼声打破。
“滚,都滚,都给老子滚开!”
医生护士拦都拦不住这个暴躁的男孩。
向浅疏缩在窗帘边上捂着耳朵,豆点的眼泪落下,滴在医院洁白的瓷砖上。
被强制打了一针镇定剂的许言恺总算消停下来,他猩红的眸子也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向浅疏,我不想见到你,你走。”他沉静片刻淡淡的开口,始终未瞧向浅疏一眼。
向浅疏又担心又害怕,哽咽道:“医生说你需要人照顾……”
“那也不用是你来!”
还未说完,就被许言恺打断,“走!”
医生也说许言恺刚做完手术,让她先出去想办法联系他的家人缴费。
对啊,手术费用和住院费肯定很贵,可是她现在也联系不上许叔叔,自从母亲去世父亲抛下她另娶他人时,她也被送去外婆家和许家没了联系。仅靠着许言恺的手机号码和qq保持联系。可后来许言恺离家出走,改了电话号码连qq号也删了,她才彻底与他们家断了联系。
南辞提着打包的面条进了医院,在楼梯间发现了痛哭的向浅疏。
轻声安慰了好一会,“面要凉了,你先吃吧,我去看看他。”
向浅疏接过,点了点头,“他有点凶,你小心点。”
病房里窗帘被拉上,灯也没有开,整个病房暗沉沉的。
她刚打开门,就有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我说了谁都不要进来。”
许言恺屈腿缩在床上,冷冰冰的盯着进来的方向。
“我叫文南辞,向浅疏的……朋友。”
朋友二字从自己嘴里说出,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向浅疏,向浅疏,这个名字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脱离我的生活!”
“从我记事起,她就跟在我身边,我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好不容易脱离成功却还是再次遇见。”
他崩溃的用手遮住眼睛。
南辞很困惑,有人从小陪在身边不好吗?或许是因为自己从小没有朋友交谈的缘故吧,反而有些羡慕他们。
因为那个诅咒加上父母的死,让她认为自己就是灾星,她不愿意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可向浅疏和阮星泽的出现打破了她原来的生活态度,她开始试着接受来自别人的好意。
“她父亲是你你父亲年轻时的战友,两家住对门。但你不知道她的父母从小就教育她你就是天,所有事情都要听你的,不能反抗。或许这就是你讨厌他的原因,她总是默默跟在你身后,没有话语,你不喜欢一个沉默的女孩子。”
许言恺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向浅疏就像是毫无感情的点头机器,从小无论他说怎么样做,她都会无条件的服从。长大后才明白,她不过是父亲给自己培养的未来老婆,那所有的服从都只是别人对她的命令。
他恨,恨为什么她不会起来反抗,就这么用自己的青春守在他这个不必要的人身上。
“其实你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你不是我,凭什么要来猜测我的心理?你不觉得这样很惹人烦吗?”许言恺怒视着她,像是一只即将狂躁的狮子。
“烦不烦无所谓,重要的是;你的医药费该怎么支付,既然你要将人赶走,那就由你自己去承担这巨款吧。”
手术费加住院费加起来少说也得好几来万,一个在校不懂得节俭的学生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这……”许言恺看了费用单瞬间傻眼,“那么多。”
整整两万,而且他还没出院,后续还得交住院费。
他拿不出来,兼职打工的那张卡里只有两千,相差甚远。
南辞看着沉默的他,憋着笑,“交不上医院可是会把你交给警察的。”
许言恺抬眸,“那我能怎么办?”
“做我的跟班一个月,服从我,不许对向浅疏生气。”
许言恺瞬间语塞,原来在这使着坏呢,我说怎么会突然提起费用问题。
“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做有违尊严的事呢!”
……
半个月后,许言恺出了院,转校到了全盛高一十班。
向浅疏做好的心理建设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分崩瓦解。
许言恺靠近唤南辞大哥的时候,她的视线转至窗外。
曾凡之正坐在向浅疏身后打牌,看着她的侧脸,“喂,你怎么了?平时不是话很多吗?”
向浅疏回了他个白眼,“能不能少管闲事。”
得,又被怼得曾凡之乖乖闭嘴。谁让她是嫂子的好朋友呢,大人不计小人过。
阮星泽坐在位置上拿笔尖戳着桌上的本子,视线紧盯着与文南辞交谈的许言恺。
旭飞扬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小洞,不由唏嘘,“某人心肠狠毒,竟然连小小的本子都不放过,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