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一路西行,随之而来的寒凉感也愈来愈沉重,外边是不见五指的黑夜,车厢里的烛火芯也将烧尽,我蜷缩在角落处,甚至不知现在驭马西行的究竟是笺南还是旁人。
我渐渐地昏睡而去,做了个悠远而深长的梦。
梦里我还是天朝的公主,受天家的万千宠爱,尚不知强人所难,与心爱之人分离是如何滋味。
画面锋转,又眼见宣辞在我的面前服毒而死。
父皇的小黄门在殿中读着明黄而又惨败的诏书。
“宋宣辞祸乱宫闱,向天家尊主进献谗言,不杀不足以泄愤,今当赐毒酒,赴黄泉。”
我一左一右被人架在一旁,任我如何声嘶力竭的苦苦哀求都无济于事。
“阿辞没有做错,你们为何要杀!”
小黄门捏着阿辞的腮帮灌滴滴毒酒入喉,眼见着她无力反抗,倒入血泊中。
外面雪下的很紧,是刺骨的凉。
“都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
“不要杀她,不要杀!啊……”
随着马的嘶鸣,车体重重的摇晃,我与厚重的喜服裹在一起,滚至另一个角落,外面的刀剑声刺痛耳膜。
定是父皇的追兵追赶到了。
极度的悲伤已经使我哭不出眼泪,前些天飞鸽给上京边土的兵人不知是否已经赶到。
我拔下头簪就往铜锁孔处刺去,未曾去做任何的犹豫,我知道笺南还在外面等我。
他全身是伤的样子我已不想去回想,时间一点点耗尽,我磨着锁孔,拇指鲜血滴落已毫无痛苦之感。
秋风吹着是浸人心的冷,我的手在不停的发抖。
“笺南,笺南挺住......”
我冷的牙齿发抖,额娘说长期的浸泡痛苦就不会觉得痛苦了。
我心痛,
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