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叶踏入楼道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年羽！”
她回头，看到莫琳。
“莫琳？”苏叶有些意外，“你不是在参会吗？”
“我最讨厌开会，”莫琳说，“看你很久没回来，我无聊透顶，所以也跑出来了。”
她说：“别说，这里的夜景很好看。”
“是啊。”苏叶点头赞同。
……
庄园。
重山坐在书房办公桌后，双肘立在桌上，修长手指交叉放在唇旁，浓墨般的剑眉皱起，
多尔克走进书房。
“先生，”多尔克打手语，“庄园内的工人和佣人已经送到安全的地方，索尔斯先生派来的专业人士都已经就位。”
重山沉默一阵后，忽然看向多尔克，问。
“多尔克，你怕吗？”
多尔克愣怔一下，随即摇头，双眼中布满仇恨。
“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天，我要亲手宰了他们。”
重山转头看向窗外。
六年前，多尔克并不哑，而且正相反，他是乐团的首席男低音，常常全球巡回演出。
在那次东臣武装分子引发的人质事件中，多尔克失去了他的舌头，被活生生割下来。
但这并不是他恨东臣的唯一理由。
六年前，他是人质，站在窗户边，腰后是一群迷彩的蒙面人和数个黑洞洞的枪口。
那些人试图利用一个没有舌头的普通人完成征服世界的计划。
结果可想而知，谈判过程中，他被下了死刑。
就在其中一把枪对准他的脑袋时，他的妻子挣扎着，大吼着试图冲上来。
一声枪响后，那颗本应该属于他的子弹，留在了他最爱的人的心脏里。
后来，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遇到了同样爬出来的重山。
他不知道重山经历过什么样的折磨，他只需要知道，重山和他一样对恐怖分子恨之入骨，对他来说就够了。
……
重山看到城堡一样的庄园被小彩灯映出漂亮的轮廓，不由得想到那个站在路灯下的人。
他和多尔克不同，多尔克失去自己最爱的人是被迫，他却是亲手将苏叶送进了地狱。
重山的手掌握成拳头。
他已经事先给官方打过招呼，按照Z国做事滴水不漏的态度，一定会有人去救苏叶。
但能够救出来的活人还是死尸，不得而知。
他不愿意去想苏叶怎么样，苏叶会面临什么，可脑子里总会浮现出六年前那满眼血泊的情形。
他想把电话给苏叶打过去，但又怕会给她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他一直在给她找麻烦。
那次盛大的宴会，漂亮的晚礼服，亲昵的动作……
重山已经分不清当时自己是在临场作戏，还是，他真的，离不开她了。
“砰！”
一声暴响，划破寂静。
“多尔克，”重山眼里映出火光，“一切开始了，就回不去了吗？”
多尔克打出手语。
“是的，重先生。”
“我曾多次期盼回到惨剧发生的那一天，多次期盼那颗子弹能够穿透我的脑袋，但回不去了。”
“重先生，我们只能在梦里和所爱之人相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