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数月过去,期间叶青河再未过来指导叶万,倒是方先生偶尔检阅二人成效。叶万与叶一一也已逐渐熟悉。
此时,只见一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弯弧,随后直直摔在石林中的某块巨石上。一阵闷哼,叶万起身拍去尘土,他已不知这是第几次被叶一一击飞。叶万对叶家拳的理解比叶一一更加深刻,可论威力,是远远不如。
叶一一暗叹自己下手又是重了些,上前扶起叶万,说道:
“叶万,我们今天就到这吧,短期内,也无法再将拳法上升一个层次。”
叶万尝试在空中挥拳,感受力道数倍于之前,倒也同意叶一一所说。
“那就听你的,倒是你,什么时候才肯教我方先生的赤阳剑法。”
原来二人早已协商,叶万教叶一一叶家拳,叶一一教叶万赤阳剑法。叶万一问之下,叶一一竟是撇过头,嘟囔说道:
“方先生的赤阳剑法是以气御剑,你这情况我也不知该怎么教……”
叶万听着叶一一到后面越说越模糊,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何,疑惑地盯着叶一一。
“你刚才说了什么?”
叶一一略微摆手,就当自己未曾说过,继而竟是娇嗔地冲叶万说道:
“叶万,我们一起去海边吧!”
清脆的声音瞬间冲击着叶万的内心。叶一一是叶家村村长,也是叶氏一族族长,叶大海的女儿。此刻的她正身着一身白衣,青丝飘飘,盖着仙女般的脸庞若隐若现。嫩红双唇开合间,叶万看得痴迷,尚未反应便被拉着往东边跑去。
回神之际,叶万已被叶一一带到东海滩,此处该是最为热闹时刻。叶家村以渔为生,数十艘大船正在此候着海浪,等待杨帆。叶一一向叶万比了一个禁声手势,放轻脚步,就在一艘渔船离去之时,二人悄然混入其中。
船老大下完吩咐,检查着行囊,忽而看着船尾只露出脑袋的二人,心里一阵无奈。
“父亲。”叶一一开心地叫唤道,叶万见叶一一如此大方,想来这番举措是叶一一极其熟络。这艘渔船的船老大也便是村长叶大海。
船员们见状纷纷笑道:
“哟,丫头又想老大啦!”
“哈哈,今天还带了小万子过来,不错不错。”
“男子汉长大啦,是时候出海咯!”
……
叶一一的出现他们倒不意外,而后调侃叶万的倒是居多。叶大海作为一族之长,却没有任何架子,所有事也都亲力亲为,连下海也不例外。叶一一的性子叶大海是最熟悉不过,他也不问二人此刻缘由,对着他们说道:
“海上风云莫测,一切小心。小万子,你父亲的船前不久刚出发,等下遇上,我也得将你交待给他,可不要怪伯父。”
叶万点头,轻声回应。
一船员赤露着上身,浑身肌肉胀满,在叶万惊讶声下,一把褪去叶万上衣。叶万毫无抵抗之力,相对瘦弱骨架暴露在阳光下。叶一一见此却是惊呼出声,连忙遮住双眼。
船员们见叶一一娇羞模样皆是哈哈大笑,随即朝叶万喊道:
“来!帮叔把绳索捆上。”
叶万被大块头船员支去干活,虽锻炼不少时日,却未想到船上竟如此辛苦。叶万赤身在日晒下泌出几层汗水。手头拼命拽着比其胳膊还粗的绳索,咬着牙跟着船员们一齐喝声:
“一,二,三,拉!”
“一,二,三,拉!”
忙活间所有事情瞬间忘却,甚至在叶万心头萌生一个念头,如果是像今日这般的生活,倒也不错。叶万汗淋淋地倒在甲板上看向晴空,海风吹得手掌些许裂开。
叶大海站在船头,眺望前方,冲叶万叫唤:
“小万子,你父亲的船在前方下网,准备准备。”
叶万一个激灵站起身,怕是父亲不知道会如何说他,有些担忧却也有些兴奋。
然而偏偏在此刻,天空却瞬间蒙上一层厚重的灰芒!大海开始呼啸,卷起风暴。尖声刺耳下,船身开始剧烈地晃荡,几道响雷像一条弯曲蛇身连接着天与海。翻滚的海水一个跟头打在船面上,船身倾斜,堪堪停下。叶一一运起灵气勉强立足,叶万却差点从船头被冲到船尾。
大个子船员情急下一只手扯住叶万,另一只粗壮的手握着船杆暴起青筋。大声嘶吼着:
“海子要吃人啦!快逃!”
船上顷刻间脚步错乱,天空暴雨,彷如瀑布般砸下!
叶大海见天色异常,他一生都没见过东海如此汹涌。撕破嗓门大吼着:
“快转舵!”
舵手慌乱之下失了神,叶大海推开他亲手把着船舵,船身在轰鸣中连忙掉转。
叶万心中不详之感愈加凝重,却是看着父亲叶青河的船还处在风暴中央,惊恐道:
“伯父!我的父亲还在那!”
“再不快走,我们也要交待在这了!”
只见一道惊雷直直地,如撕裂大地一般落下。这阵轰鸣好似震聋了叶万,他听不到任何身边的叫喊声。叶万双目凝望着那艘船,被劈成碎屑的残骸。
“父亲!”
“青河!”
叶大海来不及继续感伤,拼命地想逃离这阵风暴,可海中翻腾的漩涡让船只平衡都已甚难。突然,一道浑厚声像重石一般砸进每个人心底。
“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哗!”身后漩涡之中,一道巨大的黑影竟从中钻出,倾倒的海水足足几百丈有余!随后狰狞的龙首扫视着众人,龙首之下浑身被黑色鳞片包裹,他竖立的瞳孔只一瞥好似就能将天地毁灭。
一个呼吸,便如一阵风暴。
叶大海双腿瘫软跪倒在船舵前,呢喃道:
“东海萨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