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叶万步履蹒跚地靠在墙角。他已发现此时的宋阳城被海兽骚扰之后人心惶惶,各大门派均是派弟子前来探查。离此处较近的太清剑派与焚炎谷更是派大量弟子驻扎在此,以免海兽再次来犯。
叶万从酒馆闲人口中听说,那日东海萨龙登陆后使得人族损伤惨重,好在最后太清剑派掌门清虚道人幸甚赶制,冒着重伤的危险才降住萨龙,没导致生灵涂炭。一帮人都感恩清虚道人,那六大门派之首的存在。叶万听闻后暗暗赞叹清虚掌门实力,他可是亲眼见过萨龙的威势!人族最强大存在,应是非他莫属!
但连日打听,叶万未曾听闻到关于叶一一的消息,怕是凶多吉少。并且此处也未见到寒霄门弟子。他已是饿得不行,两天内粒米未进,身上毫无一丝盘缠。
扶着墙的双手愈加消瘦,他的粗布麻衣从穿越丛林之后,已是破烂不堪,衬上当下灰头土脸,俨然一副乞丐模样。
“小乞丐,你不去要饭跑到我的地头做啥?”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在一旁的弄堂里,叶万艰难地抬起头看去。是一个浑身破洞绸缎装扮的女孩,更准确的说,她应该比自己更像乞丐才是。她撩开杂乱的长发,露出一双载着长睫毛大眼,倒是炯炯有神间夹杂着机敏。
叶万心底不喜被这样称呼,虚弱地呛声道:
“我才不是乞丐!”
“你不是乞丐,难道我是乞丐?噢,对了,我现在也是乞丐。”女孩站起身,双手叉腰,改口改得理直气壮。继续说道:
“瞧你这德性,不去要饭你打算饿死呀?”
“要饭?”叶万自小生活在封闭的叶家村。叶家村虽不是多富裕之地,可族人们自食其力,算是衣食无忧,从未听过要饭是怎一回事。
女孩与叶万年纪相仿,与他也一般高。在叶万饿得佝偻下,俯视着叶万疑惑神情,惊叹道:
“哟!我的乖乖,你是真不知道啊!”
“跟我走。”
随即女孩思考了片刻,拉着叶万往街道上走去。
叶万体力不支,挣脱不开女孩,只见她带着自己跪倒街道边。叶万生知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轻易下跪,见状想奋力站起。可女孩一只手抵住他后背,叶万瞪大着双眼,一把被按下,重重磕在地上,愣愣地听着耳旁女孩叫喊声。
“各位叔叔啊,阿姨啊,请可怜可怜我们姐弟俩吧!我们的父母被海兽杀害,甚至还被肢解,已经好几日没吃过饭了啊……”女孩诉说模样要可怜非常,说着还嚎啕大哭起来,声情并茂,配上他水灵双眼,楚楚可怜。
叶万低着头,双脸滚烫,只有余光看着周边聚集越来越多的双脚。听着女孩哭天抢地的话语,叶万也算是感同身受,不禁难过地些许抽搐。只听女孩继续叫喊道:
“更可怜我这弟弟,天生就是个傻子,脑子不好使,我还要照顾他一辈子呀。”
这一番话立马让叶万收住悲伤情绪,反应过来女孩原来是在骗他们!可反抗不了的他只见一枚枚铜钱撒在地上。
人群还一直嘟囔着:“哎哟,这个傻子还真是可怜,愿上天保佑吧。”
说罢,人群渐渐散去。
女孩一见人都走远,擦干泪水立马喜笑颜开。扑在地上拾起大把铜钱,向叶万得意地眨了下眼,说着:“想不到这招还真好使,比我前几日赚得都多。”
失去女孩束缚,叶万立马站直身躯,撇过头气道:
“无耻之徒!”
女孩将所有铜钱装进怀里,踩了一脚叶万早已破烂的草鞋,痛得叶万立马躬下身子。
“哟哟哟,正人君子呀,你也不想想我这是为了谁好!”
说罢,女孩又拽着叶万来到一处包子铺,拿钱换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将其中一个递给了叶万。女孩双手倒腾,呼呼气散去包子温度后立马大吃起来。叶万看着手中的包子,一股酸楚在心底蔓延开来,本因这种行为换取的食物他不该吃,可他真的再抵不住饥饿,终究还是败给本能。
叶万几口便是吃完,好久没有进食之下,没曾想包子竟也如此美味,尊严竟是如此不堪。叶万生活至今所学所有教诲被女孩顷刻打破。
不由踌躇,“先生,小子今后该当如何是好?”
“今后我就是你的大姐头,你就跟着我混!听我的,有好处少不了你。”女孩完全没有叶万的困扰,拍拍胸脯,一副当定你大姐头模样。可能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或者是女孩看叶万可怜。
后来几日,叶万竟也屈服女孩。更贴切地说,他屈服给了生活,因为,他真不知该如何生存。脱离女孩,可能人还没到寒霄门,他便早已饿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