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宿主！目标人……啊？哦……］
那系统压根没想到自家宿主会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一时间程序逻辑没盘过来。
［……请宿主在规定时间内对目标人物进行语言且不限于语言的……］
“统啊，教我做事？”
［综合考虑宿主条件，为宿主提供最佳方式是系统的职责所在。］
“综合考虑，嗯，考虑到排号在你前面的系统是怎么返厂的了吗？”
［……］
“别紧张，开个玩笑。”
［……］
系统可不管这人是不是在开玩笑。到底还是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占据着段辛识海深处的它不甘心的重复刷新那份怎么也打不开的宿主资料。
资料只有一个沉浸式画面，还是一次性的，看过就再也打不开。没有生前经历，没有死亡原因，甚至连最基本的姓名等基础信息都没有。它不相信，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刷新。人这种生物只要存在，那么就一定会有痕迹。
连只最渺小脆弱的蝴蝶扇下翅膀都能留下狂风席卷的巨痕，更何况是创造了他们这些系统的人？
绝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没有过去……甚至没有将来？
系统又想起当初绑定宿主时，见到那份历史资料无端的数据的卡顿，程序混乱。
那是一副怎样的画面呢？
喑哑，腥臭，刺骨的绝望。
浑身浴血，遍体鳞伤，尸体遍野，那人踩在无数报废的机甲堆成的山丘上……这都不是重要。
那人手上抓着的银芒，那种无端的熟悉和压制感才是最让系统恐惧的。
脸上的血就这么顺着滑落。
半身已是白骨。
怎么可能呢，它只是个系统，恐惧这种词……
只一次，系统就再无法调取自家宿主的资料，权限不足？
“乖，撒娇这种事情多简单不是。”装了个逼，把那见鬼玩意儿吓住，这才放了点注意力往前边。
“帅哥，扫个码？”勾唇朝人笑了笑，“扫一个呗。”
［统：……］
对面人看她就跟看个死尸似的，任她蹦哒，眼神没带变一下。
哦豁，还挺拽。
行行，摆了摆手，做出个请的手势。
乖乖的退后让他进来，可没等人走几步，刚要过去时，她突然一侧，挡住了路。“这位……”仔细斟酌了下语句，她微仰起了头。
“帅哥，啧。”不再是被帽沿遮住只露出半个下巴，似是还没从刚才装逼中缓过来，眼尾泛着红。“戏好看吗？看挺久了？”她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调笑，一片白皙中突然的浓墨重彩是不允许存在的姝色。
少年神色依旧没变，冷冷淡淡的，眼神里却更像是看不见任何人一般空茫，压抑。
“让开。”
骨节分明又如玉般白皙的手在他眼前晃动着，手背那一抹红实在是刺眼，可又无端的让人心中生起恶意。
折断，流血，更红……
他出人意料的伸手推开人便头也不回的向巷子深处走去。
手被人拉住。
手臂用力想要甩开，可却被人紧紧的扣住了，一时半刻难以挣开。
被人抓住的手臂上青筋尽出，甚至是微微的颤抖着，似乎在强行压制着什么。
“我说，放开。”
那人却依旧不怕死的在恶心他，“朋友，长的真帅。”就比爷差了那么亿点点。
说着，便把从裤袋子里掏出来的湿纸巾漫不经心的扔向了面前人。
“走了，小帅哥。”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松手，仿佛刚才那个一直死缠烂打的人不是她一般。
几个眨眼，那人的身影便消失在这条昏暗肮脏的小巷子里。
手里的湿纸巾很轻，可却有什么似乎被碾压开了，赤裸裸肮脏的暴露开来。
少年心里的暴虐冷漠几乎要压制不住的喷涌而出。清俊冷漠的眼中有一瞬间闪过几丝几乎能吞噬一切的暗色。
旁边倒在地上的几个人，还在刷着存在感，时不时发出几声哀嚎。
少年却目不斜视，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去。
［宿主……］
“说。”
［任务失败……］
“哦？那真可惜。呵，再哔哔，爷马上送你返厂。”抬手拦了个出租车，利索的朝着司机说好要去哪，再在脑子里应付起系统。
［……］
等到车子发动，气氛霎时间沉寂。所有的声音像被气泡吞噬，明明是闹市，明明车水马龙，世界却是无声的。
被闷住、压制。
“统啊，别越界呀。”简淡的几个字，没了故作玩笑的语调，平平淡淡的。
然而这一声响起，却如尖枪利矛般刺破那种刻意而极度不合理的沉寂。
［……］
“别装死呀，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