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月光,印着寒霜有更加冰冷。交泰殿中漆黑一片,一个男子身披一件月白锦袍,坐在窗边大口的饮酒。月光落在他清逸的脸上,炯黑的深眸透着忧伤。乌黑的青丝未束,凌乱的散落着。月色皎洁,尽显出他的清寂聊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瑾。从禹城回宫后,他的心似乎也丢在那个今生最为痛恨的夜晚。他今生最爱的女人永远的离开了。他曾经疯狂的宠幸着后宫的女人,也曾经不停的用酒麻痹着自己。希望可以就此忘却。可是听说她封妃之事后,那是一种濒临绝望的痛楚,心被一把把无形的刀生生割开,早已超越的肉体的折磨。那种刻骨铭心爱早就随着血液流淌在身体的每一处,忘不掉,躲不掉。只有无尽的心伤可以祭奠。
“云儿……云儿……”他醉了。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似醒非醒之间他却能看见心爱之人的倩影,离他如此之近,如此温柔。宛如当年一样,在他怀中细语呢喃。
窗外冷风吹过,席卷着地上的枯叶飘入窗中,不想此情此景竟是如此的悲凉。爱一个人又有何过错,只能悲叹这有缘无分的痴恋让人心碎。
南宫瑾已经月余没有上朝,他把自己关在交泰殿里,任何人不见,任何事不管,除了酒他什么都不需要。连公公看着他如此折磨着自己,惋惜不已。他是看着皇上长大的,昔日那个潇洒俊逸的翩翩公子却被情伤的成了终日昏昏沉沉的酒鬼。连公公放下酒,也只能摇着头离开。自从皇后娘娘离宫后,他就没看见皇上一天高兴过。谁说自古帝王不长情啊?
连公公在宫外看见了独孤锦玉正朝交泰殿这边来。赶忙跪地行礼。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连公公平身吧!”自从她的儿子立为太子之后,她就母凭子贵的封了贵妃。但是她心里明白皇上对她只有恩情却没有爱情。她又何尝不是苦苦痴恋一人呢?
“皇上可在宫里。”独孤锦玉问道。
“在的,只是……”连公公直叹气。
“还是何人都不见,只是喝酒吗?”孤独锦玉有些伤心。
“是啊!这些日子都是这样,醉了醒,醒了在醉。老奴担心皇上的龙体在这样下去恐怕……”连公公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泪水,直叹气。
“本宫进去看看吧!”独孤锦玉甚是担心,可又无可奈何。
“可是皇上说过不见任何人啊!”连公公很是为难。
“没关系,总是要劝劝的,有事本宫承担就好。”独孤锦玉只身一人入殿。
南宫瑾此时正睡在榻上,身边还有几个空酒坛。锦玉拿起锦被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痴痴的望着那张憔悴的俊容,心痛不已。
“云儿,不要离开朕,不要……”南宫瑾突然拉住锦玉,喃喃自语。
“皇上这又是何苦啊!”锦玉知道他定是又梦见她了。锦玉理着南宫瑾凌乱的发丝,泪珠打湿了他的衣襟。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瑾的酒醒了。看见独孤锦玉痴痴的坐着,有些惊讶。
“爱妃怎么到这来了。”南宫瑾掩饰下那份悲痛,淡然的问道。
“臣妾实在是担心皇上。”独孤锦玉跪在他身边轻涕。
“朕有什么可担心的,爱妃回去吧!”南宫瑾别过脸躺在榻上,不在理她。
“皇上,臣妾知道您爱皇后,可是她已经回不来了。皇上这样作践自己,臣妾的心也在滴血啊!臣妾对皇上的爱一点也不少于您对皇后的爱,难道真的要这样彼此伤害着才能过活吗?皇上为何看不见臣妾的爱呢?”独孤锦玉扑在南宫瑾的背上痛哭,她何尝不是心如刀绞呢?
南宫瑾有些感怀,把锦玉搂在怀里。这些年锦玉对他的情谊他又岂会不知。只是他的心早就给了慕云,他已经无法在爱。对她只能是亏欠。
“爱妃,朕都明白。可是朕无能无力。”
“臣妾从不奢求什么,只希望您能振作起来,就算是为了晋王。”独孤锦玉知道此时除了南宫谦,皇上的心里已经顾不得任何人了。
“谦儿?”南宫瑾闭目叹了一口气。
“是啊,谦儿已经没有了母后,难道您还希望他在失去父皇吗?”独孤锦玉满怀希望的望着南宫瑾,这是她最后一点希望了。
“锦玉,朕有些饿了,去给朕准备些膳食吧!”南宫瑾起身走到书案前,这些日尽然积压这这么多的奏折。
“臣妾马上去准备。”独孤锦玉欣喜若狂,总算是有了转机。赶快出宫吩咐连公公准备膳食,又命宫女们随她进殿伺候皇上梳洗。沉寂许久的交泰殿似乎又有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