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有一项不符合手术指征的要求。医生会诊后建议先用药调理,一旦达标便可立马手术。
调理需要时日,至于要多长时间也无人知晓。宇很是无奈只能跟安先行回城,择日再来。
唐轩和妻子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其实在两老的内心都是不愿意手术方案的,但碍于宇的所谓“权威”而不得不从。这天宏并没有出现,他不想知道检查的结果,他一心只想阻止手术。唐轩觉得这是个好消息,打了电话告诉了宏,似乎也想告诉宏,还有时间去证明手术的危害及风险,也有时间去争取说服宇和安。
在母亲调理的日子,宏并没有放弃中医保守治疗的介入,跟父亲商量后,他请了一位中医专家来给母亲配了一些外敷的药。因正用西药调理也就不用中药内服了。即便那位中医说可以用内服药补气血,不会与调理的西药相冲,为了安全,还是选择只用中药外敷。就这样中药外敷、西药内服两周,母亲身体状况明显好转,生活基本可以自理,需要旁人帮助的时间日益减少,唐轩和宏很是开心。
看着妻子每日好转一点点,唐轩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对!就这样治疗,会有奇迹出现的!
中医和西医真的是宿敌吗?为什么宇一直认定唯西医论呢?在宇的心里一直认为西医优于中医。他学习的西医有严谨的数据来说明病症,以及用药前后的数据比对,从而得出针对病症用药的正确与否,一目了然,有理有据。但中医呢?把把脉,听听诊就仅凭医生的一念之词就可以诊症和出药方?他认为中医就是悬,不可靠,那些能对症下药治愈的都是巧合罢了。
因为宇对中医的不信任,在得知宏请了中医给母亲用了中药配合治疗后,二话不说就直奔省城,对宏兴师问罪。
两兄弟见面了。宇是抱着问罪和责备的态度来的,宏呢本想着避避他的火气,等他稍冷静些再细说一下情况。没想到宇一见到宏便是一顿大骂,而且是越说越来劲,也听不进唐轩和宏说的话,一个劲地在大吼大叫,语无伦次。他一心只想在气势上压倒一切,他要全家都听他的安排,唯他是尊。宏看他当着父母的面这样歇斯底里的乱吼,真的看不下去了,扭头走出了病房。大家都需要静静。
宇看见宏走了,跟母亲说了一声也跟着出去了。他的火气并没有因为宏的离开而消停,而是宏对他言语的不予理睬而更加怒火中烧。
宇一路小跑,在电梯口追上了宏,他拦住了宏,不停地指责。宏没有理他,只回了一句:“改天再说吧,不想跟你吵!”宇仍然不死心,要跟宏死磕到底,一定要停止中医介入。要宏认可并同意他的方案,只有手术,大家必须同意手术,而且必须尽早手术,母亲才有继续活着的希望。宇是越说越激动,宏也没搭理他。
电梯门开了,宏快步走了进去,宇按住开门键不让电梯下行。他还在大声地责骂,宏忍无可忍大声地吼了一句:“行!你要手术你带妈去做!如果妈在手术台上走了我不会放过你!!!”
宇二话不说“呼”的一拳就向宏打了过去,宏反应极快,头一低躲过去了。当然宏也本能地回敬了一拳,正好打中了宇的肩膀,这下宇的内心更加崩溃了,“居然被打中了?这一架不能输,必须赢!!!”宇的内心在呼喊着,当然也付诸了行动。宇本身有些武功根基,平日里扎马步运气,练练太极是常事,也会一招半式。而宏呢自小身子骨偏弱,体格也没有大哥的健壮,略显单薄,加上经商数年无暇顾及锻炼,所以,在打架的这个段子上略逊一筹。当然,打架的双方求胜心里是一致的,宏也不例外。
兄弟俩在电梯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一来二往,拳脚相加,都有中招。这时,宏为了躲宇挥过来的一拳,头往后仰,想抓住电梯里的扶手躲过那一拳,结果,没抓稳,脚底一滑,上半身摔出了电梯。这一幕刚好让闻声出来看热闹的唐轩看得一清二楚。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听到病友过道说外面有人打架,他也只是出来想看个热闹,结果自已被热闹给震住了,是自已的两个儿子在打架!太丢人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电梯口,这时宏也站起来了,看见父亲脸刷地红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父亲。
唐轩看了一眼宏见无大碍,又望向站在电梯里的还在气头上的宇。他一个箭步走向前,挥出两拳锤向宇。眼泪忍不住顺着眼眶往外流,带着哭腔大声地冲着宇说:“你就是这样当哥的?打自已的弟弟?当着大家的面打自已的弟弟?!......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要打架?......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是这么不懂事!......”宇被父亲打了骂了,按了电梯离开了。宏安慰了一下父亲,说宇并没有伤着他,搀扶着父亲回了病房,自已也离开了。
这天大家的心里都有说不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