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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矢车菊的爱

由春入夏,暖阳开始升温,街南小镇上学校两旁的梧桐树开始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女孩沿着街边骑着自行车,暖风拂过,撩起她的碎发,校门口停下车,推入了校园。

暖阳之下,一切都是暖融融的,带着午后的倦意。女孩手推着自行车,看着大学校园,葱绿先草坪之上,开出的矢车菊,白色的花瓣,暖黄色的蕊,修长的茎,风中微摆。

矢车菊不喜炎热,如今的温度却适合矢车菊探头。阳光明媚,女孩驻足,她颇喜花,白色的矢车菊,白的纯粹,黄色的花蕊,饱满而明亮,填满了心脏中倦懒空旷的那一片地方。温热的矢车菊隐约散发的芬芳,夹带着青草的清香。女孩笑着,好似看到了花,心情从平平淡淡升温。

走进校园,是课程的开始,散发着知识的书木气息,女孩深入其中。老师在讲台之上,讲述着课本上的知识,笔尖点到纸面,摩擦出沙沙声,在白色的纸上留下了清晰的黑色笔记。

书本是木头的味道,外面是什么味道……?女孩望向窗外,阳光充足,女孩再次看到了矢车菊的身影,静静地绽放在草坪中……

外面,是矢车菊的味道吧……或许不是呢。外面也是阳光的味道。又或许,连阳光都是矢车菊的清香……

自那之后,女孩渐渐喜欢上了矢车菊,这样的花春夏都有,女孩不知为何现在才发现它的好。可能这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即使见了很多次,可能只有在这一天的暖阳之下的遇见才会心动吧。女孩这样想着。

矢车菊,花开三季,如约而至。一个人散步,出游,上学,户外看书,女孩因矢车菊的陪伴莫名心安,女孩并不孤单,就好像有一个人在一直陪着你一般。

盛夏来临,南方的酷热难耐,矢车菊便躲了起来。最初女孩稍有失落,当秋风吹凉阳光温度的时候,矢车菊又探出了头。严冬时矢车菊又悄悄离开了,春日回温时,它还会回来。渐渐的,女孩不再失落,她明白等待着它,它还会回来。

像是无形的约定,女孩和矢车菊之间的约定。每一年的别离和重逢,像是彼此约定好一般,每次都会如约而至。

就这样,四年的大学生活,女孩安安静静地度过了,矢车菊在她身边陪伴了四年的光阴。毕业的夏天,师生之间互相道别之后,女孩看向窗外,只是这时的矢车菊比她先行一步,早已离开。此次一别,女孩要去别的城市工作,她或许不能赶在秋天来临时回到这座城市。

真的要离开了吗,我们还没有好好道别。女孩默默地想。岁月蜿蜒的长途中,女孩转身回望,一路盛开着矢车菊。而前方会有什么,她无从知晓,站在节点上,过往只能回首,人生不能后退。

待女孩收拾好行李,那天天气转凉,风有些大,她站在站牌处,等待着开向远方的长途汽车。街边没有一朵矢车菊跟她道别,而她一直等着,在车来之前,她总要做些什么的。可是她又能做什么?

叮叮——女孩望向声音源头,穿着蓝色护工服的男孩,骑着自行车驶来。男孩看着女孩,女孩望着男孩,但他们好像不曾相识……

男孩停下车,夏日的热气作为男孩脸红的掩饰,男孩紧张地拿出车篮子放着的一捧矢车菊递给了女孩。

那一瞬间,女孩心想,他们,真的素未谋面吗?或许见了很多次,但是只有这一次,才叫相逢。女孩接过矢车菊时,她呆呆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男孩低着头,女孩看着花,不约而同的沉默着,不约而同地心跳着。直到长途汽车缓缓驶来,女孩拿着行李上了车,她回过神来,转身想对男孩说什么。

不料两人声音同时想起,谢谢!四年矢车菊留给了彼此太多,或许明白,或许无解的事物。岁月不知不觉流淌着淡淡的矢车菊花香,女孩不曾知晓的,男孩含蓄着的,名为矢车菊的爱。

四年前,女孩望向窗外的矢车菊时,而远远的,窗外拿着水管给草地浇水的穿蓝色工作服的男孩,正驻足望着女孩。

温暖的时节不需要别人给予更高的温度,平平淡淡的陪伴更加令人觉得舒适。即使无人知晓着,但是慢慢渗透着,不给人带来烦恼,但只要她回头,总会望见矢车菊。

女孩去了别的城市发展,工作忙碌,有时站在人群之中,她有些期待他们是否会相逢。但这样的事,总是会在一次次等待中落空。后来她拿出早已干枯的花束,看着里面卡片上留下的黑色字迹,那是名为矢车菊的爱。

多年以后,她遇见了很多人,遇见了不同的花绽放,平平淡淡的,富贵荣华的,热情四溢的,温暖亲近的。她似乎不太在意,因为那段矢车菊,只存在过去了的四年光阴里,早已渗透,早已守护着她。

而她不再失落,她等待着,彼此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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