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最后一个项目是王伯当带领的轻骑兵表演骑射，也是最精彩的一个项目。王伯当的箭术不光精准，而且十分优美！
在场的女眷们看的都尖叫连连！
少时，只见独孤公主站起身来道，“秦王殿下，今日是有能之士展示才华的好时机，本宫愿意代表我皇族女子表演箭术，请秦王恩准！”
大哥见独孤主动请命，忙喝止，“这沙场乃是男儿征战的竞技场，哪是妇道人家卖弄花拳绣腿的地方，还不快快退下，免得秦王和我军众将士取笑！”
独孤公主见大哥阻止，气得直跺脚。
“哎……指挥使此言差矣！”秦王带式很有兴致，“想必指挥使有所不知，独孤公主的箭术决不在男儿之下！既然她要试，你便让她一试也无妨啊！”
“多谢秦王！”不等大哥言语，独孤公主已经谢恩。
士兵取来弓箭，她下场便表演起来。
她一共射了十支，有五支中了把心，其他的都在八九环的样子，这样的箭术对一个女子来说确实已经非常了得！
引得观看的士兵们连连叫好！
表演完毕，独孤公主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回到看台。
不过领完赏，她还是不安分，又谏言道，“我皇族儿女皆擅骑射，我辈之中属秦王技艺最佳，一支强弩百发百中，立下军功无数！”
秦王被她一顿马屁也拍的有点云里雾里，连连憨笑。
只听她又道，“听说尊妃娘娘的箭术也十分了得，还立过军功，今日既然本宫已开先河，尊妃不如也来展示一番，如何啊？”
好歹毒的女人，无事献殷勤，原来又是要为难我！？
我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上回她上门寻事我都未曾与她计较。这次她还要挑衅生事！
不过要是比箭术，恐怕今天她又要打错了算盘！她偏偏要比箭术，这点我可自信不在她之下！这么一想心里便闪了个作弄她的念头！
我微微笑了一下，“独孤公主技艺精湛，妾身十分佩服！只是光射那标靶有什么意思？是个活物才是有趣！独孤公主既然这么有胆识，可愿做那靶子去？”
我语出惊人，所有人都呆在了那里，居然要拿人做活标靶，那人还是一位大唐公主！
独孤公主更是被吓了一跳。
我见她那呆若木鸡的样子，很是解恨！
还很得意自己的机智，又朝秦王看了一眼，知道他也很吃了一惊，便朝秦王妩媚的笑了笑，“哎呀，妾身也只是随口一说！独孤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妾身若是一时失手伤了公主可如何了得！不如您就叫人随便找些稻草扎成人形，让妾身随意射几箭，对付过去就算了，便是被射成刺猬，亦无关人命！”
秦王听了，明白我只是想吓唬一下独孤公主，不禁摇头笑了，众人也都出了口气。
这边我还在于秦王眉目传情，不想独孤公主却站了出来，涨的满脸通红，憋出一句道，“本宫愿意！”
她愿意！？
她尽然愿意做那活靶！
这下该轮到我跌眼镜了！
我自己将自己推上了两难的境地！我的箭术虽然不错，却不是百发百中！真要拿独孤公主做靶子，射不中是输，射中了人更是输！
我左右为难，却见她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怕你的箭根本碰不着靶子！”
说完便要往外走，却被大哥拦住，只听他道，“公主是金枝玉叶，就让为夫代劳吧！”
他转身便对秦王道，“秦王殿下，都是浑家挑的的事，微臣愿代浑家做那标靶！”
“这……”秦王也为难了，取消比赛便是我输，坚持比赛则风险太大，不自觉的看了我一眼。
可是我见大哥跳出来替他的女人揽事，心里便是一落。
估计脸上也没露出好颜色，随即耷下了眼睛，一切听由秦王安排。
秦王稍加思考，郑重道，“既然指挥使和独孤公主夫妻情深，本王准了！”
竞技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大哥两个人的身上。
我看他的眼神必定是莫然的。
他看我的眼神是一如从前，好像是看我又好像不是看我，我一直不能理解他这种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一直以为自己了解他，却从来没有读懂他！
但他却一贯如此！
在场的人，有半数都是见证过我跟他的深情，可如今却是我那拿箭对着他！
尽管这只是一场表演！
然而不管我对自己的箭术是如何的自信，我都是下不了手的！
“我输了！”我丢掉弓箭，径直离开了竞技场。
回到自己的寝宫，我心里是种说不出的滋味……
不是因为输了比赛……
“他愿意为她死？他居然愿意为了那个女人去死？”我对着珠儿这样叫嚣道。
“他这么做也许是最好的方法！”珠儿缓缓道。
我不禁抬起头看了看她，珠儿的智慧常常叫我刮目。的确当时那种情况，他作为独孤公主的丈夫是不得不出头的！
不过我还是气愤道，“珠儿，我宁愿他爱的是你！”
珠儿失神摇头，“珠儿哪里配有他的爱！”
相比我的愤怒，珠儿的神情看起来是中说不出的痛！我不禁又愕然了，难道除了那个我只见过背影的男人，她也爱过大哥……
当晚，我在秦王的怀里，食指在他胸口画着圈依然闷闷不乐，只听他道，“这回啊，你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绕了进去！虽说今日独孤公主挑事在先，你也当真过分，居然要拿她做活靶子！你也不要怪人家李密，你针对的是他的妻子，当时的情况他不出头谁来出头？”
这次秦王也没向着我说话，我嗔怪道，“有人为难你的妻子，怎么不见你帮我出头？”
“乖乖！”秦王大呼，“娑女，我的爱妃，你当真是气糊涂了么？我把生杀大权都交到了你手里，还要我怎么帮你？”
秦王大大的叫屈！
看着他有怨无处诉的表情，我不禁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好像真的是被气糊涂了，明明独孤公主答应出来应战的时候我还在左右为难，可大哥一出来挡驾，我便开始愤愤不平，久久不能平静……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是可以坦然面对他了么？
不过更奇怪是秦王！我与大哥在校场上对视了那么久，秦王现在还一个劲的为大哥说话，他难道真的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可是，他又能想到哪里去？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撇了撇嘴又道，“可我还是输了！”
听我这么说，李世民笑了起来，“亏得你主动认输！你若真的放出这箭，射不中也就算了，若是将他一箭射死，我可不会放过你！”
他坏坏的勾起我的下巴，一副要将我蚕食的样子，我知道他是开玩笑，轻轻将他的手摊掉，说了句，“讨厌！”
他思索了一下又道，“这次不管怎么说你都有错，我看哪，明日你应当备些礼品去李密府上，向人家谢罪才事！”
他居然让我登门给他们谢罪！？我噌的一下坐起身来！
“我不去！”我坚决道，“那独孤公主如此刁蛮，总是找我的碴，还让我上门给她赔礼？还指不定怎么被他奚落呢！”
“你不去？”他迎上我的脸，贴面问道。
“不去！”我也不避开直视他的眼睛道。
“当真不去？”秦王坏笑着将身子压了上来，用他的胡子茬抵在我的脖子根准备开攻道，“那我可要体罚你的哦！”
“啊……哈……啊……救命！”我被他的胡子扎的又痒又疼，连连求饶，“我去，我去……”
第二日，我梳妆完毕。叫珠儿备了些礼品，打算去大哥府上谢罪。
想到珠儿以大哥曾经的关系，便问她，“珠儿，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珠儿是尊妃的丫鬟，您去哪儿珠儿就跟您去哪儿！”珠儿道。
我点了点头，既然她自己不介意，我自然更没话说。
来到大哥的指挥使府上，这是我第二次主动来到大哥的府上，上一次是在长安的邢国公府。不过这次的心情和上次是完全不同的。
出来迎接的还是二狗，他也随大哥出征来了。我想念的小豆子并不在这里，当然他年纪那么小，还是留在长安比较妥当。
们被直接带入内堂。
只有大哥一个人出来见了我们。
我道明来意，奉上礼品。
里之前我还替珠儿捏了把汗，不管她对大哥有没有动过情，至少他们两个有过一段。这会儿我看了珠儿一眼也看了大哥一眼，看起来他们都很自然，没有明显的尴尬，便也松了口气。坐下来，与大哥闲聊起来。
独孤公主病了！
病了？
昨天还生龙活虎的，该不是被我吓的吧……
“病得重吗？要不要找御医看看？”我问道。
“并无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吃几副药调理一下就好！”大哥道。
我点了点头，大哥也懂医术，这点我是不必担心的。
那独孤公主也是恶有恶报，病的也真是时候，此行我不必见她，真是大大的好事，省的她又当面刁难我！
这么一想我不禁轻笑了一下，转而又觉不妥，便故作矜持的拿手绢捂嘴轻咳了两下。
我的小动作都被大哥看在眼里，也许是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这回他也没了在秦王和其他众人面前的小心翼翼。虽然没抬眼看我，我却见他眼里却是笑意。
“噗嗤！”我一个没忍住大声笑了出来，大哥也笑了起来，珠儿和二狗也都笑了出来。
大厅内我们几个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的有点夸张，却不知道在笑什么！
这大半年里，我们都把自己克制的好累！
明明是最想见的人，却偏偏不能见；明明是心里最牵挂的人，却要装着不在意；明明是最亲的人，偏偏要当做仇人！
我明明是在笑，怎么却感觉自己眼角湿湿的！
“娑妹！”大哥先注意到了我，情急道。
我好像潜意识里怕他有进一步的举动，忙一挥手道，“我是高兴！”
说完又擦了擦眼角的泪，“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我一直怀恨大哥是因为那些信誓旦旦的诺言一直叫我无法释怀，因为他曾经把我当作交换兵权的棋子。我认为他伤害过我，而且伤的很深很深，以为是自己天底下最受伤害的人！
可是大权在握，呼风唤雨，哪个男人不想？但凡有些出路，何苦去做那委曲求全的光禄卿？何况又是他这么才华横溢的男子！
而且如果说他花心，说他风流成性，却恰如太子建成所说他娶了一个又一个却唯独没有娶我，也一直不曾占有过我！
他把我完完整整的推给了秦王，秦王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最好的归宿！
如今我承着秦王天高地厚的恩宠，如何还能对自己的恩人如此刻薄？
今日也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吧！
我整个人停驻在了那里，他们看见我怔怔的样子，又都开始低头不语………
“大哥，”我缓缓道，“我排斥过你，我对你说过恶毒的话，中伤过你，是我乱了心智，您大人大量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娑妹……”大哥打断我，只是摇头。
我笑了笑道，“大哥，我现在有些明白你的话了。这世上最难琢磨的便是人心！哪怕是自己的心有时我们也看不清楚！现在我过的很好，秦王疼爱我，我也爱秦王。只要也你过的好，能和公主白头到老，小妹此生再无牵挂！”
他不再回避我的眼神，他的眼眶红红，闪动着什么，却没有说什么……
今生今世我们都是兄妹！
也不多说了，我起身告辞。
大哥送我到门口，蓦然回首，好想再要一个他的拥抱，可是不能，再也不能了………
我只轻轻道，“大哥，保重！”
他郑重的点了点头，不语，送我上了马车。
回去以后，我的心情豁然开朗，爱了秦王，又续了与大哥的兄妹之情，夫复何求！
我还开心的哼起了小曲，秦王见我心情大好，上来搭讪道，“爱妃，这么开心，都和你大哥聊了什么？”
“不告诉你！”我瞟了他一眼，把头一扬，继续摆弄手里的几块水晶。
他也不与我深究，而是笑问道，“那你把玩这些水晶毛石又是做什么？”
我正等他问这句，眉毛一挑道，“哎，我要做一件礼物送给你，保证你会喜欢！”
谁知我这么一说，他倒不屑道，“这水晶是你们女孩子做首饰的玩意，我怎么会喜欢！”
我知道他不会相信，自负道，“等我做好了，说不定你还会那他当宝！”
其实我是想用这些水晶为秦王做一个单筒望远镜。
打仗的人最用得着这个！
我画好图纸，请工匠帮我磨好了凸透镜和凹透镜。
可是怎么装起来倒是个问题！我还特意找来了安德鲁帮忙，以为他会懂这个。可是这个见多识广的外国人，也从来没听过这个，对于组装他也是束手无策。哎！我再一想，这望远镜可能是近代才起源的，康熙打仗那会才用到望远镜，现在是唐朝，还差的远呢……
正在花园里和安德鲁研究解决方案，却见秦王他们远远的走了过来，大哥也在内。
“爱妃！又在和安德鲁研究什么新鲜玩意儿？”秦王饶有兴致道。
我则上前拦住他，“不准看！还没做好，被你看到就不好玩了！”
秦王嗔怪的看了我一眼，“这么神秘？”
“嗯，只是现在遇到了点麻烦………”我正一筹莫展，眼睛突然扫到了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