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们胡说,我不许你们如此诋毁我姨母。”火缘拿着棍子就要上前去打她们。“缘儿,住手!”金银娘赶忙喝住了火缘。
“他们还说姨母是没人要的破鞋,带着我们两个拖油瓶,姐姐,缘儿不是!”火缘强忍下眼中的泪花,仰着小脸对火凌说道。
火翎低头看着火缘隐忍的目光,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一般。“缘儿乖,莫要听她们这些长舌妇乱嚼舌根。”火翎轻轻地点了火缘的昏睡穴“青子叔,麻烦你把缘儿带回去!”
金银娘皱了眉头,火翎刚刚那点穴的手法太过于娴熟,但是自己从没教过她点穴。火翎把火缘手里棍子拿在手里颠了颠“谁先来啊!”
对面几个妇人一脸懵的你看我我看你,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火凌就动手了。拎着胳膊粗细的木棍,也不管是不是衙门口了上去就是一顿乱砸,要是行家看了,便知这乱中有序,序中带着巧。
待火翎拄着木棍站定,对面的几个妇人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连带那三个孩子也没落下。“回去告诉那个什么大财主,敢欺负我火翎的人,他有几个脑袋够我拧的!”火翎冷声说道。
对面的妇人被火翎那凶狠的目光吓的呆愣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怎么,还没挨够?要不再来两下!”火翎说着就要上手,对面的妇人吓的连滚带爬的往衙门口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哭喊着“天老爷啊,没天理了啊!俺这安安分分的农家妇,在衙门口被打了。没天理啊!”
就在这妇人击响鸣冤鼓的时候说巧不巧,县太爷慢悠悠的从内堂走了出来,“何人在外喧哗!”
“青天大老爷啊,民妇可怜啊!逼死民妇啊!”一麻布衫的妇人一见县太爷就扑到其脚边,嚎啕大哭的拽着县太爷的袍角嚎着。
“来人来人,赶紧拉开拉开,这成何体统!”县太爷见状黑了脸,身旁的师爷立马叫人给拉开了。
“升堂!”县太爷一脸气愤的甩了甩袖子,扭头就往那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牌匾的正堂屋正中间的高座上走去。
“威~~武~~”两侧的衙役同时发声,整齐的用手中的木棍戳地。
“堂下何人,击鼓鸣冤又所谓何事?”县太爷黑着脸问道,“青天大老爷啊,民妇有冤啊!这……这,贼妇人不仅指使她家这六岁小儿当街行凶,还纵由这小丫头那大棒子砸我!实在是没天理了啊!”那妇人又是一顿哭天喊地。
“你这泼皮,上嘴唇碰下嘴唇这话你是张嘴就说啊!”金银娘见状一把把火缘推到火翎身边,双手叉腰大声回怼道“这满堂上下就你长着张利嘴,黑的都给说成白的。老娘就算要算计你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我金银娘何时混到要两个娃娃替我出气了!”
“天老爷呀,没法儿活了!这是非要逼死我不罢休啊!”那妇人直接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青天大老爷啊!您看看,我们妇人受点伤就受点儿,死不了。可这小娃娃,他……他命苦啊,明明能去考秀才做大官的。这闹这一通,受了惊,开了春如何入京赶考啊!我那舅公早早就派了人来叫,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啊!”另一棕衣妇人更为甚,直接把她京城做官儿的舅公搬了出来。
“哇啊啊~娘,我疼……”这棕衣妇人身后的孩童更是抱着妇人的腿哇哇大哭,那妇人也是直抹眼泪,一口一个“我苦命的娃儿!”
“快快快,拿个椅子,让这位娘子好生歇息!”县太爷见状赶紧给师爷打了个手势,师爷立即叫人给搬椅子伺候好了。
就在衙役搬椅子上来的时间,衙门口又来一群人。
“当家的,你可来了,我娘俩儿都快让人欺负死了!”“当家的,呜呜呜~”“你个死鬼,老娘都让人打了,你这么才来!”几个妇人一见来人纷纷扑向各家爷们儿,哭诉着委屈。
“县太爷,别来无恙啊!”一道闷厚的声音传来,“哎哟哟哟,沈兄大驾光临小庙蓬荜生辉啊!”县太爷一见来人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来者不是别人真是沈韬讳——沈大财主。
此刻的火翎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强大的气场让金银娘呆愣在原地,跟记忆中那道身影是那么的相像,甚至隐隐超越了那道身影。
“县太爷……”那妇人还想在说些什么就被县太爷打断了,“金氏及其火氏姐弟目无法纪、肆意殴打他人,经本官判定三人各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你……”火翎刚要开口就被沈财主抢了先,“小美人儿,打板子可是很疼的,只要你求求我,这顿板子就免了!”
“大可不必!”火翎白了他一眼,刚要出口的话瞬间咽了回去,这个县太爷一看就不是个好的。多说无益“打我一个就行!”
“翎丫头,……”金银娘还要在说些什么就被县太爷打断了,“准了!退堂!”火翎回头看了金银娘一眼又朝着金银娘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姨母安心!”
火翎被拉出去打了三十大板。金银娘眼睛都红了,可是还是死死的攥紧拳头并没有出声儿。火翎转头的那个眼神让金银娘不由得一颤。
几刻过后
火翎没事儿人一样走了出来,金银娘赶忙撒开火缘小跑着迎上前去“翎丫头,你……”。“姨母安心,我使银子了!”火翎趴在金银娘耳边小声说道。
“还不是个傻的!”金银娘笑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疼不疼?”,“一桶银币倒到池子里——听个响儿!”火翎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小皮猴儿,刚刚为什么不让姨母说话,这板子明明就不用挨的!”金银娘撇着嘴问道。“夜长梦多,万一出点儿岔子得不偿失!”火翎解释着。
她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任何人,她不想亏欠任何人,更不想让金银娘为她得罪谁。几人一同出来,火翎看着那几个妇人和孩子消失在地平线上,身子如同面条一般软了下去。“这破身子……”火翎心想道。
“翎丫头!”金银娘见火翎没有任何预兆的躺下了,失声喊道“姨母,没……没事”火翎脸色惨白如纸,虚弱的冲金银娘笑了笑,便陷入黑暗。
金银娘抱着火翎深拽着火缘一步浅一步的往回走,正好碰上赶来回来的刀青媳妇——香花大娘。“银娘,翎丫头这是咋地了?”香花大娘快步上前,接过了瘦弱的火凌“来,给我!”
“哎哟,这丫头倒是有几斤份量啊,你养的好啊!”香花大娘是苦出身,力气大的很,一人就把火翎背着走。
金银娘赶忙在后面拖着一点儿生怕火翎摔了。“香花大姐,我这个丫头就是看着轻,这身上肉可不少!咱不去医馆,直接回酒馆儿嗷。”
“哎,我这儿刚夸了你,翎丫头都这样了直接回家那不是让翎丫头等死么!”香花大娘一听就炸毛了,大声的控诉道。
“这丫头就是刚落了水就出来吹了风,没什么大问题!我屋里有药草,我亏待我自己也不能亏待了咱翎丫头啊!”金银娘一见香花大娘误会赶忙解释道。
两人到家把火翎安置好,金银娘这才腾出空里给刀青和香花大娘倒了碗茶水。
“香花大姐、青大哥你看这让你们跟着忙活半天也没说给倒碗茶。见谅嗷!”金银娘略带歉意的说道,“金家妹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再说俺也没干啥。”刀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你可帮了我大忙了,今儿要是没你们这翎丫头还指不定怎么样呢。来,喝口茶水。”金银娘把茶碗递给了刀青夫妇俩。